正值黄昏时分。
橙红的夕阳如睡莲般一层层的浮在齐郡的海边上。
海水将倒影撕裂成多层粼光,那光斑随着海水拍打的方向随波摇曳。
远处的一艘渔船伴随着船上的渔夫的归家号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艘渔船的渔夫在离岸边不远处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船,并从船上扯下手腕粗的绳索,一把扛在他那又瘦削又黝黑的肩上,努力地将船拉到岸上。
他叫张普才,是齐郡县海边的一名渔夫。在这片海边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祖祖辈辈都是打渔为生。
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却挂着欣喜的笑容,他貌相端庄,皮肤虽不怎么白,但也是如小麦的一般健康的肤色,打了多个补丁的破旧衣衫也掩盖不住他那健硕的体格。
普通老百姓就想要过这样安定的日子。每天下海捕鱼,早的话便下午归家,晚一点也会在黄昏时分归家。只要能满足一家人的吃喝已经足矣。看他今天一脸高兴的样子,收获应该不算坏。
“爹,你回来了!”
迎面跑来的是他的小女儿——张文秀。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头上还扎着两个小辫子,脸上挂着梨涡般的笑容,脚上还没穿好鞋,就已经兴奋地向他跑来。看来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哟,秀儿,这么早就过来接爹爹了啊。”
张普才也顾不得身上未干的衣衫,和腥气熏天的臭味。放下了拖动渔船的绳索,用双手一把抱起了张文秀,并且用右手抱着她双腿。
“嗯,娘亲说了,让我们先来这里等你。”
张文秀摇动了手中的小拨浪鼓并说道。
张普才抱着小女儿,往四处瞧了瞧,说道:“秀儿,你哥哥呢?是不是又上哪儿调皮去了?”。
“呃?刚才他还在那边的睡大觉呢。”
此时,在附近的岸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似是一群有人在打架。叫喊声,棍棒声不绝于耳。
张普才抱着小女儿冲了上去,看见街上围着大批人群。
他一手护着女儿,一边奋力地往人群中挤去。这时,人群围着的一个中心,聚集着十多名拿着木棍的精壮家丁。
这里面有两名少年。一名站着,而另外一名坐在了地上。
其中站着的一名少年公子,年纪稍长些,约莫十九岁年纪,身材略显圆润了些,一身锦袍,头戴羽冠,衣饰华丽。将左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趾高气扬对着面前半跪在地上的少年比划着,周围的家丁也不停地恭维着他。并发出阵阵的嘲笑声。
他是该县盐商刘金虎的儿子——刘文鼎。在古代,官府是严格管控食盐,包括提供贩卖盐的盐引(运销食盐的许可证),控制制盐工具,控制盐的产地。所以,能成为盐商的商人和官府甚至朝廷的关系可不浅。很多盐商依靠制盐卖盐达到富甲一方的程度。
而另外一名半跪着的少年,约莫十八岁年纪,头发凌乱,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手臂还被划出了多道血印。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擦拭着嘴角未干的血液。似是在刚才的打斗中吃了不少的苦头。
此时张普才认出了那名满脸泥土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大儿子——张道清。急忙把小女儿放在原地,并吩咐她不许乱跑,然后他冲上前去,用力拨开围住儿子的家丁们。
张普才在儿子面前蹲下来,抚摸着张道清的脸,说道:“清儿,你没事吧,告诉爹爹,哪里疼?”
张道清咬咬牙说道:“没事,爹,我不疼,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们欺人太甚?是你撞上了我们家少爷!”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眼!”
“这就是给你的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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