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85年3月17日,晴。
那一年杜通五岁,与别的孩子不同,他从记事起就住在基地里,每天进行的是各种各样的智力测验,每天要学习各种公式定理以及运算技巧。
那是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怎样的,更不知道当时的他掌握的函数公式对常人而言只有大学才能接触到。自然,年幼的他根本就不明白天才和神童这个概念,他只知道自己比随行的孩子要聪明。
然而,即使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是孩童的好玩性还是存在的。毕竟,杜通与大校不同,他并非是基因实验的产物,而是孤儿。
正是那个时候,杜通与赵清相遇了。第一次见到赵清,杜通觉得这个人虽然穿着古怪,但很有亲切感。每每回想起那次走廊的相遇,杜通都觉得只能用缘分来解释,对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上前抱住了他。
如果是现在,杜通肯定会推开他,但当时的杜通还是个孩子,即使赵清没有多少力道,杜通也是挣不开的。
可是,让杜通相信这是缘分的是赵清抱住他后说的那句话: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
“这就是我和赵清的相遇,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人类了?”杜通冷冷地看着天网,他心中有些疑惑。
天网是没有感情的系统,询问赵清的事是想找到赵清的弱点吗?
“如果你想利用人类的感情来威胁赵清的话,还是算了吧,或许赵清会顾忌我的性命,但姬婉瑜绝对不会,你知道姬大小姐是怎么看我的吗?”
“她对你很好,至少比对她的师兄和师姐好多了。”少女眨了下眼,这个动作让杜通皱了眉头。
即使是人类的身体,但杜通深知天网所创造的血肉之躯或许不是铜墙铁壁,但也绝对比普通人强很多。她是不需要通过眨眼来缓解疲劳的,毕竟杜通自己也不需要。
习惯?不,天网本来就是冰冷的机器,谈什么习惯。模仿?杜通不觉得是这样,如果模仿也该模仿最近的人类,也就是杜通,但杜通睁眼的时候是不眨眼的。
“天网,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姬婉瑜和我的关系并没好到能用我威胁她的程度,即使有,你威胁她的后果只会激怒她,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我的死活。”
少女对于杜通的这句话并无什么反应,她直接开始问第二件事:“你和赵清第一次相遇后的五年里,大亚联合并没有强迫你学习高深的知识,没有人敢管你,赵清几乎一有空就带着你出去玩,根据当时的录像显示,Mster杜,当时的你似乎也沉醉其中,直到2090年4月23日下午2点16分,你从凤鸣院离开后,你就拼命进行电子领域的研究,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提出让杜通眼前一亮,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嘲讽意味更足地说道:“天网,你知道嫉妒吗?不是文字的堆砌,不是死板的字典解释,你能体会到嫉妒的感觉吗?”
“我无法体会。”
“承认的挺磊落,如果不看你的扑克脸,我真以为你有感情了。现在我告诉你,那天发生了什么。”
……
公元2090年4月23日下午2点16分,阴。
凤鸣院客厅,赵清与杜通正玩着手柄游戏。
“怎么样?好玩吧?我跟你说,这款游戏还没上市,咱们能玩到可多亏了电子魔女的帮忙。”赵清随口的一句却让杜通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赵清这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要夸赞电子魔女一番,杜通虽然不知道电子魔女长得如何,但听赵清的描述想必是一个美人。而且,赵清种种表现显露出来一个事实,他与电子魔女似乎走得挺近。
除了四叶真夜,现在又多了一个和赵清亲近的女人。
那时的杜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明白,难以让人接近的赵清为什么会展露出对凤鸣院外之人的友好。准确说,杜通有些失落,他不是唯一一个赵清关心的人,他不是唯一的例外。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游戏不好玩吗?回头我再让魔女黑几部别的游戏。”赵清摸着杜通的头,但是他的手被少年推开了。
这是杜通第一次拒绝赵清。
“不用了,我想学黑客技术。”杜通抬起头时,那张严肃认真的脸让赵清的笑容僵硬了。或许是怕赵清没有听明白,杜通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学电子技术,以后就不需要电子魔女了。”
……
“人类的嫉妒还真是无聊的东西。”天网听完杜通的描述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呵呵,正是人类的嫉妒才创造了你,你是在说自己无聊吗?”杜通反讽了一句,他看着屏幕上攻破基地大门正攻破重重关卡赶来这里的姬婉瑜三人,嘴角微翘:“他们就要来了,天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说不定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2094年5月30日,大亚联合与美国于南海边界发生摩擦,当时你所在的船舰恰好被一枚导弹轰沉。我很疑惑,为什么你现在活着?根据当时的检验报告以及录像,你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亡。可是,赵清赶来的时候,支开了所有人,屏蔽了任何电子信号,然后,你就复活了。但是,为什么,一同被你打捞上来的兵士并没有复活?”
……
公元2094年5月30日,雨。
封闭的房间,躺在担架上的黑发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赵清那张微笑的脸,可是杜通看到了那个人眼角的泪痕。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溺水而亡。”杜通两手作为支撑坐起来,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你哭了?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哦?你误会了,我刚才洗了把脸,没擦干。”赵清还是笑着,他转身洗了把脸,然后拿毛巾擦干。
即使知道赵清在说谎,杜通也不想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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