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匆匆,山涧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杏袍老者挥剑而立,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一层面罩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出如刀锋芒的眼眸。
“果然是你!所有事情都是你干的!”
老者怒喝。
“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不料还是被你发现了。”黑衣人冷冷一笑:“装聋作哑对你比较好,你为何一定要弄明白?”
“住口!”老者擦掉嘴角的血迹,他愤怒,也不解地斥问:“他与你情同手足啊……你怎么能忍心?!”
黑衣人冷冷一哼:“情同手足?若真是情同手足,他为何不将弦华剑密辛告知于我?”
老者一惊,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黑衣人真正的目的竟是那把传说中的邪祟神兵,他自以为了解此人,可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大错特错。
“原来你的目的是那把剑……”老者愕然:“那把剑绝不可再现江湖!绝不能!”
“多说无益。”黑衣人身形一散,如夜间蝙蝠般朝着老者飞身袭来:“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便留你不得了,有什么话下去对他说吧!”
翠绿山谷间,三座高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首峰上,白鹤灰鹭飞瀑间,似一副山河画卷,不是仙境,更胜仙境。
山峰之上有一庞大宫殿隐没于云雾之中,一株山崖旁的松树下,一瘦小老者捋着雪白长须,对面前的捧腮小伙讲着故事。
小伙头顶小冠,身着青衣,浓眉之间英气不藏,丹凤双目清澈有神,看似十六出头,年岁不大,面容倒是清秀。
他一边望着滔滔不绝的老者,一边捣鼓着手中的草药,这些年来,老者似乎入了魔般的讲武林中事,而他便坐在一旁听着,终年终日皆是如此。
待日上杆头,老者被一股清爽山风吹醒,他咳咳两声,步履蹒跚地走来呵呵一笑:“刘下,你来我云宫药房已有五年了,可还习惯?”
“有杜老您的教导,晚辈自然习惯。”
刘下抬头回了一笑。
无人知晓老头名字,也从未听他说过,只晓得他姓杜,门中都唤他杜老,是药房的掌事长老,他为人似癫非癫,张口便是胡话,掌门见他年岁已大,便打发他到偏僻的药房来安度余生。
药房掌管云宫所有灵药,门中弟子受伤后皆到此来疗伤,看似重要,平日却无人来理,偌大的药房也仅有杜老和刘下两人。
“唉!年纪轻轻的便陪我这把老骨头在此虚耗光阴,可惜了。”
杜老叹息。
刘下听了却不作声,他双亲早亡,几年前乡里又闹了瘟疫,一位路过的云宫长老见他流离失所甚是可怜,便将他带回山来。
长老说他不适合练武,云宫也不养闲人,便让他来打理药房,虽然无法习武,刘下却也知足了,他本身也并非争强好斗之徒。
“晚辈上山采药去了。”
捣鼓完手中药草,刘下起身走到堂中背起药筐,杜老又叹了口气,自顾着寻酒葫芦去了。
每月中旬,药房的人都要上山采药,以前是杜老,现在换成了刘下,不少稀奇药材都长在飞石峭壁处,杜老腿脚不方便,容易跌下崖去。
走在宫中长廊,不少身着青衣的弟子列成方阵,在宫中长老的教导下舞刀弄枪,刘下不免停下观望。
试问,天底下哪位男儿不想习得一身武艺后,行走江湖除恶扬善?可长老说了,若资质不够还强行练武,只会百害无一利。
“刘师兄……刘师兄!”
他看得入神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急忙回头一望,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纱的少女,柳叶眉杏花眼,樱桃小口发出软糯清甜的声音,清风拂过,将她那三千青丝吹得散起,直荡人心魂。
她见刘下慌乱之态,掩面笑道:“你看啥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陈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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