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
刘下当即摆手拒绝，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岂能行那鸡鸣狗跳之事？
朝晖升起，山间薄雾还未尽数散去，还有许许凉意，黑布遮面的刘下贴近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宫中后院摸去。
每日清晨，掌门与长老皆至大殿议事，众弟子便到宫外的望仙崖练武，偌大的后院几乎空无一人，这时盗衣才不易被发觉。
青阑师妹乃掌门独生爱女，自居一座小别院，刘下摸到小别院下，他四处打量一眼，按着急跳个不停的心口。
他自然不愿意来做这苟且之事，奈何杜老一直嘀嘀咕咕，加上那不知名少女的确无衣可换，没办法，他不想来也不行。
待缓缓心神，他起身一跃，双手紧紧攀住墙角，胡乱蹬了几脚便站到了墙头上，再次环顾一眼，确认无人后才翻入了小院。
小别院不大，颇为幽静，青阑在此种了不少花草，如今恰逢花开之际，小院内飘满了淡淡花香。
刘下走到用枯竹架起的晒衣处，青阑师妹喜着青衣，这一排大多为青色长裳，山中早风吹来，青衣随风缓缓荡漾，似乎还留着青阑身上的香味。
此处不宜久留，刘下不知女衣是何道道，只觉眼花缭乱，胡乱抓了两套便要翻墙离去，他不敢多拿，否则定会被瞧出端倪。
恰逢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刘下心中猛跳，急忙从一旁矮墙纵身翻出，落地一刻，便听见小院门开了。
定是青阑师妹回来了，她练功时常偷懒，刘下不敢多待，急忙从偏僻之处回了药房。
“还别说，你这身手练武不成，当个飞贼倒也不错。”
见刘下慌里慌张地回来，杜老急忙打趣道。
刘下已是惊得满头大汗，没心思理他，赶忙将衣物递给那不知名少女，少女接去一瞅，眉头一皱，眼神中尽是嫌弃。
她对刘下问道：“何处浴身？”
“这……”
刘下又犯了难，这药房哪有女子浴身之处？
“山后卧虎涧有处小潭。”
杜老突然道出个地名。
卧虎涧乃云宗山主峰后的一处僻静之地，因如石虎盘卧得名，相距不远却鲜有人去，刘下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卧虎涧山势峭险，数十丈高的峭壁笔直挺立，涧中笼罩着一层多年不散的白雾，山谷上方不时传来奇怪的鸟啼音，在狭小的山涧里久久回荡不散。
不知何处来的小溪缓缓流淌，于一回弯处形成一个不大不深的清澈小潭，山溪向来冰冷刺骨，少女伤身未愈，只怕受不了。
“无妨。”少女转头对他道：“你在此把风，若敢偷看，即便你有恩于我，我也杀你！”
这话平平淡淡，可从少女口中说出便带了层层威严，刘下只感脖颈处冒出丝丝凉气，当即承诺不会偷看。
少女不再理他，只见她纵身一跃，身姿忽然荡飞而起，不知她那曼妙身影轻到了何等地步，脚尖于水上轻点数下，竟未听得丝毫风声，顷刻间便已荡去老远。
刘下惊叹那少女轻功，见她入水后急忙转身回避，其实无需少女恶语相加，他本身便不是风流无耻之徒，不会行那偷窥之举。
刘下坐下，嘴里叼起一根狗尾草，他无心看那浴身少女，却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抹俏影，顿时目光一紧。
那是青阑，她来此作甚？
莫非她发现衣服被盗便追了过来？刘下心中骤急，青阑若是发现这少女藏于药房，一定会上报掌门，届时，他与杜老倒霉不说，还要连累这重伤未愈的少女。
如何与她解释才好？刘下额头已徒现丝丝冷汗，却又见青阑朝另一头走去了，她手中提着一篮东西，神色匆匆。
她要去哪？刘下暗自一问，没等他想明白，肩膀忽然被人一拍，他顿时一惊，急忙回头一望，却看到了那少女的倾国脸蛋。
她已浴身完毕，此刻已换上了青阑的青衣，也不知她何时到了身后，如鬼魅般不露一丝声响，见刘下被吓到，她一怔，随即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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