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将山顶全都笼罩,几若形成了片海洋,与天相接,望不见边际。
顺着来时的路,坐了大巴出去后,四辆车再启路程,很快,视线中已经失去大山的影子。
道路两侧涂抹过石灰的白杨树一棵棵从眼前逝去。
车上放起了音乐,莫运慢慢地倦了。
在车上确实睡不舒服,意识一直都处于半睡半醒间,他能模糊感觉到,莫青也睡着了,因为她脑袋靠着自己的手臂已经很长时间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时间已至五点二十,一天便如此过了。
莫运下了车扭动起脖子来,有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入耳清晰,没想到睡一觉脖子都酸了。
翌日近午时,莫运才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他哈出一口懒气,有些无奈,自己又变懒了。
莫父似乎出去了,临到吃饭时才回来,手中拿着两张蓝色的号码牌。
家里的萝卜经煮过后,入口软滑,且汁水很水,颇为爽口。
莫运觉得很不错,所以,一顿饭下来,净吃萝卜了。
才吃完饭,莫父便笑吟吟地看着莫运,“下午跟我去转会嘞?”
莫运都没有经过什么思考,眨眨眼睛后就同意了下来。
各自带了杯水,两人就去了稻场,稻场上停驻着一辆十几米长的红漆大车。
莫运知道,这是要去拖沙了。
通往国道的大路,没经过修护,一路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所以,车子行起来时,会十分颠簸。
到了国道上时,这种情况才好了许多,两排的风景缓缓消逝,天色尚为明亮。
路很远。
时光,很宁静,随着车驰声,风声,树叶飘晃声在心上漾开,像是有人奏起一首曲子,悠扬婉转,醉人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莫父开着车停在汽车称重仪上,一旁的小屋子墙外镶嵌了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出红色的数字来。
莫父下车和小屋里的两个男人搭了句话后,就再次上车开向了深处,这里有条大河,浑浊,几艘生了锈的大铁船停驻在岸边,看起来…像是在河中挖沙的机器般,因为那船上的铁器叠了很高,并且有一机械臂垂在水中。
这样的船,共有三艘。
路不大好走,满地泥泞,且都由松软沙土铺成,一路行了上千米,才在几座沙山前停了下来,可以看见,两辆铲机正往一辆自卸车上装沙。
莫父正在倒车,他直言自己只是刚学这车,暂时是个学徒,车身实在太长了,倒车非常显得有些麻烦,当然,这也有一部分是莫父并不大熟练的原因。
不过他开车多年,只要多摸索一段时间,肯定能够很熟捻。
装了沙,莫父下车去给两名铲机司机送了瓶凉茶,而后开出一段距离,攀上车斗拿出黑布将车身给掩盖起来。
出去时,又称了一下重量,沙量三十余吨。
莫父下车去小屋里领了张发票,随手放进一个凹槽里。
车子再度启动,只是才行驶二十余米,就再次停下了,一辆自卸车车头处窗户按了下来,探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笑眯眯地道:“莫哥,牌子牌子,这…这是你儿子吗?”
莫父递过一张蓝色的号码牌,回笑道:“你怎么这么慢,搞快点,我走了哈,快点快点…”
笔直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莫父开着车子奔向远方。
一小时,两小时,黄州到了,进了一块空旷地方,开始倒沙…
然回望,继续运沙,来来回回。
路途是枯燥的,比爬山还要枯燥,时间已经变得无声,在匆忙中极速流逝,装了沙立即便走,运完沙赶紧回来…
晚上回去时,已经是七点了,寂寥的夜间,有一轮月牙悬挂于天际,而在它不远处,有一颗明星闪耀着光芒。
稀有呀,好长时间,都没看见过星星了。
莫运仰望着,赞叹着。
凌晨五点时,莫父便已披衣起身,开着大车离开了。
此刻,莫运正睡的香甜。
为何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正如疫情肆虐期间,有着诸多伟大的医护人员站出来,保护着大家,作艰难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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