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在漆黑的夜色中响起。
人群的惊叫,孩子的哭闹,司机的呼喊在江宁的耳边不断地响起。
倒在血泊中的江宁努力撑着自己的眼皮,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小孩,见他哭的起劲,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全身上下不知何处传来的疼痛又使他抱怨起来,“这谁家的孩子,家长也太不负责了吧,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到处乱跑呢。”
倘若不是现在没有力气,江宁一定会找到孩子的家长好好骂一骂他们。
时间渐渐流逝,江宁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那种感觉就像他三天没有睡觉一样,困得厉害。
感受着渐渐变冷的身体,江宁想要回顾自己的一生,但是转念还没一想,他就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打算。
说起江宁的一生,说起来平凡又有些不准确,应该是比平凡还要低一个档次。
因为小时候患有先天性的疾病,他被丢到了孤儿院,幸运的是孤儿院长看他可怜收下了他,在院长的资助下江宁读完了高中,后来的又凭借自己的努力,靠着奖学金上完大学。
毕业之后的江宁和很多人一样,成为了北漂大军中的一员,日复一日的上班生活,家与公司的两点一线,如此三年。
今天劳累了一天的他,一如既往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在马路上乱跑的小孩打破了他的生活。
“为什么要出手呢,做个看客不好吗?”
想到这里,江宁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是孤儿院的老院长,在江宁大学毕业的那一年走的,当江宁收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老人已经去世了。
老人待江宁很好,除了给他物质上的帮助之外,老人在江宁三观的树立上也发挥着必不可少的作用。
因为从小受到老人的影响,所以在生活中,江城看到路边的乞丐多少都会施舍一些,公交车上看到老人会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大军中也少不了他的身影。
“好人没好报啊!”
江宁自嘲了一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散失,大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的身体的疼痛,就连眼中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
“这就是死前的感觉吗?”
本来对生活就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更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江宁本以为自己能够淡然的面对生死,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的,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本能,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脑海中的片段接连闪过,想着自己才追了一半的剧,想去一直没去的迪士尼,这个月还没给孤儿院寄出的工资,刚买才用了一次的洗衣机……江宁彻底合上了双眼。
……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动了动眼皮,从黑暗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不是他想象中医院的天花板,而是他未曾见过的一种土黄色花纹,材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这里不是医院,我这是在哪啊?”
江宁眨了眨眼,大脑飞速运转,心中生出疑问,当他想要开口呼叫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他想要翻身,身体也根本使不上劲。
“我这是瘫痪了吗?”
尝试一番无果后,江宁心中有些悲哀,身体的异常让他的心情沉入谷底。
本来不知所措的江宁被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拉回了现实。
“铛铛铛——”
头顶的土黄色花纹上传来敲打的声音。
紧接着,无数道破空声传来,接着惨叫声,厮杀声,铁器撞击声、坠地声响成一片,混乱的声响持续良久,然后便是一片安静。
江宁瞪大双眼,尽管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的信息都显示情况并不简单。
过了一会,江宁发现自己头顶的土黄色花纹上面浮现出裂纹,起初只有几道,接着迅速增多,密密麻麻很快就布满了江宁的视野。
江宁下意识的想要举起手放在头上进行抵挡,但是很快,他沮丧的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动不了。
不知身处何地的江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头顶的遮挡一点点的破碎,自己却无能为力。
然而让江宁感到意外的是,当裂纹增加到一定数量之后,土黄色花纹并没有像江宁想象的那样爆裂变成碎片,砸到头上,而是像气体一样慢慢归于虚无。
这是在拍戏吗?不对不对,哪个剧组的会这么真实,又不是在电影院。难道我被什么神秘组织绑架了?还是说这里就是一场梦?我现在会不会是在天堂?亦或是地府?
各种念头充斥着江宁的大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越常识的现象。
随着土黄色花纹的完全消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江宁这辈子从未见到过的那样蓝的天,微风轻抚着他的脸庞,这种真实的触感让江宁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江宁用力呼吸着空气,想要平复自己波澜的情绪,然而空气中弥漫的一种奇异味道又令他几欲作呕。
腥!臭!
江宁当然知道这种味道是什么东西——是血!
他无法想象的是,多少的血才能将空气都渲染上如此浓重的血腥气。
这时,突兀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就在江宁的身边不远处,江宁心脏骤停了一下。
脚步声停,继而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出现在江宁的眼前。
大汉身穿黑色战甲,手中握着一杆长枪,红色的头巾包裹着头发,面如黄铜,络腮胡须,满脸横肉。
最让江宁感到恐惧的是他在大汉的身上看见了血迹,枪缨更是被鲜血染得通红,甚至还有几滴落在他的脸上。
江宁吓坏了,却无计可施,他只能和大汉对视,祈祷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大汉看着江宁,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眼猛地瞪大,脸上流露出激动地神情。
他将手中的长枪丢掉,双手颤颤巍巍的向江宁伸去。
江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双手,在心中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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