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月雨。”
眼前,幼鹿一般的腼腆小姑娘快速咽下口中食物,用糯糯的小声回答道,声音轻柔。
“月雨,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比我的强多了,听着就像是个娘里娘气的男生名字,肯定是我爸在起名字的时候偷懒了!”小楼说着,又揉了揉身边小妹妹的脑袋,李月雨低着头,微微眯眼,小口小口吃着甜甜的红豆派,享受着来自“姐姐”的关爱。
“孟现,你们也是来钟楼玩儿的吗?”邢艳兵见气氛终于重归正常,松了口气,看了看桌子对面和李月雨玩闹的端木从楼,对着孟现询问道。
“是呀,对了叔,你见到墨辩了没有,他现在应该也在钟楼附近闲逛,还是他刚才发信息叫我们过来的呢。”
孟现继续睁着眼说瞎话道。
“墨辩?没有见到他呀,要不你们打电话问问?”大老粗环顾四周,仿佛墨辩就在他们周围,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样啊,那一会儿我再问问他吧,这家伙最近神出鬼没的,经常见不到人。”孟现笑着说道,然后伸手,也不嫌弃,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把骨头和包装袋聚拢在一个塑料盘子里,端起了盘子。
“邢叔咱们去那边扔垃圾吧,让月雨坐我们那边,腾出个桌子来也不让其他食客再等了。”孟现说着,侧头看了看旁边过道上站着的几个行人,不时朝这边瞥一眼,等着他们腾开座位。
邢叔看了久等在不远处的其他食客一眼,朝着人家歉意的笑了笑,也跟着孟现起身。
“月雨,你跟着这个姐姐先去那边坐坐吧,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小楼也跟着起身,邢艳兵朝对面的李月雨说道。
“嗯。”小姑娘轻轻点头,乖巧地跟着“小楼姐姐”一并站起。
“走吧月雨,咱们去楼下买点儿喝的,一直吃甜的会容易渴呢,那个樱花味儿的气泡水就不错。”小楼拉着小姑娘李月雨,转头看了孟现一眼,先去到了正在埋头大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苏伍什那边,要来了手机,然后领着她下了楼。
孟现端着盘子,和邢艳兵一起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邢叔,要是有啥困难就直说,老爷子经常在家说闲得没事儿干,我觉得他都可以帮你带孩子。”
站在厕所门前,孟现对着正从口袋里掏烟的邢艳兵嬉笑说道。
看来和小姑娘呆在一起不好意思抽烟,大老粗憋了挺久。
“不敢麻烦老首长。”邢叔挠了挠头,另一只手把烟盒举到孟现面前。
“嘿嘿。”孟现也挠了挠头,却笑着推拒了大老粗们之间的“交友手段”
“唉。”抽着烟,邢艳兵深深叹息一声,看着大老粗失落叹气的样子,孟现心中莫名有些沉重。
“她妈妈呢,而且我记得咱们国家对牺牲将士的抚恤流程很完善的呀?”孟现面对着邢艳兵,说出了刚才心里就一直存有的疑惑,为什么李月雨看着身体虚弱,而且从她的性格和刚才的表现看,似乎生活的比较拮据。
但我们国家对于牺牲军人已经算是较为优待了,不仅会有一次性的抚恤金发放,还会对贫困的牺牲军人家庭定期发放抚恤金,保障其家庭的生活水平不低于当地的平均生活水平。
遇上特殊情况,县级以上地方官府还会以增发抚恤金或采取其他方式予以补助,保证其遗属的生活情况。
况且还有老头儿这种闲在家里的老家伙,为战友们保障其亲人的生活,也是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都在做的,这是一个很团结的群体。
所以会出现李月雨这样的情况,孟现感到有些奇怪。
“她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唉,在她爸去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个奶奶爷爷了,身体也都不好,照顾不了月雨。”
“那月雨的身体......”
“月雨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也是前几年回来以后才知道的,那病是遗传的,月雨妈妈似乎以前就是这病,还有月雨的姥爷......”
“所以他们家一直要给月雨看病,花销不小。”
“说起来也还是多亏了老首长,可能你这几年都住学校没留意过,老首长经常会去看望月雨的,也帮了很多忙。”
“唉,长云是我兄弟,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死的那次,前一天晚上,我俩坐在泥地上望着没有人的草原,他还掏女儿的照片给我看呢,那笑得开心的,龇着大牙,酸得我抬手就从地上抓了把土塞他嘴里......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人就没了。”
“呵呵,不过现在好了,他女儿变成我女儿了,我也不用再酸他了。”
一边说着,邢艳兵咧嘴笑了,但转而便低下头,掐着烟身,重重地吸了一口,片刻后吐出,他自己倒是没啥事儿,反而是对面的孟现,被突然的大团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和你爸一样都是不抽烟的了。”
邢艳兵笑嘿嘿地拍了拍孟现的肩膀。
“现在终于好起来了啊,月雨的病也治好了,昨天才从医院出来,做过手术,医生说她现在已经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了,可以享受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快乐了。”
“真好啊,高兴,高兴。”
欣慰的粗鄙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乐得黑脸都微微泛红,看起来更加黑了。
“小家伙别看那样,想法一点儿不少,想当漫画家,还想做美食家,昨天还缠着我说要来吃什么K呢,之前因为生病医生都不让她吃这钟油腻的东西,怕对她的治疗有影响。”
所以这就是今天你点了一桌子炸鸡汉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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