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西北边塞有一座宿阳城,规模不大,从城西打马奔到城东只消一刻钟的功夫,说到西北,人总是惯性的想到沙漠、戈壁连绵的高山上光秃秃,仿佛他的性格便该是这样,粗犷的线条,狂放的色彩,但宿阳却是一个沉浸在青山环绕之中,如同碧玉镶嵌般的城市。
城北一个小四合院,木制的简陋摇椅上躺着年岁不大的小青年,身上衣服洗的发白,本该服帖的布料褶皱纵横,关节处还打着补丁,手里拿着蒲扇轻掩在脸上,稍稍遮挡一下上午的太阳,暖暖的阳光有些眯眼睛。
“小严,元宵节后就要启程,准备的怎么样,盘缠可凑够了?”卖早点的张大爷路过门口,探头张望着,看见严望骞在院里坐着,便出声问。
青年斜睨了门口一眼,随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这人生的没骨头一般,软绵绵的瘦弱,长的倒是白白净净,长相一般,身高一般,气质一般,扔在人群中一点儿不起眼,转瞬之间就能忘了他的样貌。
“多谢张伯伯,都准备好了,不必挂心我,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我这院子,还得您照看一二。”严望骞说着,低头看了看张老伯的菜篮子,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想是早市结束了去买了些。
“你这娃儿从小就有本事,这回去了天都,肯定能出人头地,房子我给你照看着,少不了你那些家具物件儿!”张老伯笑着,他明白,面前这个看着和煦的青年是个真正的可怜人,母亲因为难产早早去世,父亲得了疯病,一步踏错跌入河中,生死不知。
严望骞是个珍爱生命的人,想要活下去,总得自己谋些生路,这年月乡亲们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不能总是麻烦别人,于是十岁的时候他拿起了柴刀,为了生存爬起了宿阳城外的高山,山上有很多稀罕药材,靠着采药和砍柴,卖与城中的货郎和当铺换些银钱,总算活了下来,到如今不仅挣了些钱财,而且在山中练就了一身的蛮力。
山里的药材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生长,那些地方猛兽横行,毒虫遍地,迫于生存压力,严望骞自小便在这些地方搏命,常在生死之间徘徊,慢慢的随着经验的积累,时间长了便习惯了下来,每逢进山的日子,他总是坐在院里将他的柴刀磨得锃亮。
今年严望骞便满了十八岁,俗话说独子难活,严望骞能顺利的长大,还是因为这人当真天赋异禀,十二岁的某一天,宿阳城许多人都看见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孩一手提着崩了口子的柴刀,一手拖着将近三米长,六百斤的吊睛白额猛虎走进城里的当铺,血从青龙山下一直拖到城门口,卖早点的张老伯、卖杂货的刘大妈等等都惊得张大嘴合不拢,这事儿说出去如同市井杂谈、话本小说,但是宿阳那些青皮无赖自此以后从来没有找过严望骞的麻烦,之后严望骞每隔几天进山都要打回来些东西,从狐狸到野狼再到巨蟒,最后是大虫,附近几座山上的大虫怕不是被严望骞打了个干干净净。
严望骞仗着一身蛮力,在十八岁的今年想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宿阳,去外面看看。帝国都城称为天都,繁华无比,这让他有些向往,好歹近些年家中还有些余财,算来能支撑他到天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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