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刻钟的功夫,到了日落时分,天渐渐黑下来,各茅屋里都亮起了灯火,想是开始生火造饭了,木屋里的人屠将手上的毛笔搁在桌上,起身向门外走来,严望骞紧了紧柴刀。
人屠一只脚刚刚迈过门槛,余光瞥见了门边站的严望骞,还冲着他咧嘴笑着,稍稍一愣,便见他突然暴起,欺身迎面上前,一道寒光闪过,便觉得前胸温热,血液自喉咙流下,沾湿了衣裳前襟,人屠双眼死死的瞪着眼前的杀人者,心中想不通一个被绑来当作肉票,看似老老实实的少年出手怎的如此狠辣果决,他想用力将少年推开,但身上力量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失也遗失殆尽,反而瘫倒在地,用手捂着喉咙上的伤口,却止不住血液喷涌而出,想要出声,费尽了力气也只有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如风箱般的声音,死到临头心有不甘,浑身武艺却挡不住有心人的突然格杀。
严望骞也回瞪着倒地的人屠,眼中的冰冷令人胆寒,手上却不闲着,他单手提起人屠的脖子,将他扔在屋里,反手将门关起,靠在窗边向外观察。
寨子里的人不多,马匹也不在马棚里,说明这班马匪今日外出去做生意了,严望骞心中有些焦急,天色渐黑,马匪随时都有可能回寨,若是此时偷跑,很大概率会迎面撞上回寨的马匪集团,到时候正面相遇,自己一人必不可能讨到好处,但留在此地,人屠、老三老四的尸体早晚会被人发现,倒也不好处理,正想着,远处的寨门一阵哄闹,原来是未露面的二当家带着一彪人马做了生意回来了,茅屋中也涌出妇孺老少几十人,面有喜色。
当头一人骑了一匹高头大马,白面无须,尖嘴猴腮,头发稀疏,指挥着众人将财货扔在寨子中间的空地上,等待盘点,自己翻身下马,面带狂喜,径自直奔着木屋走来,严望骞心中一凛,赶忙从屋子另一边窗户翻身跳出去,反手将窗户关住,猫在窗下墙边,静观其变。
几息之后,寨子里便一阵骚乱,人屠、老三、老四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三人横死房中,又不见了肉票,一想便知道是谁干的,二当家阴沉着脸,从大当家房中走出来,看着众人,
“大哥尸体还是温的,想来那小子还没有走远,甚至就藏在寨子里,兄弟们分头查看,三位兄弟死相凄惨,这人身手不弱,待见到人之后,不要意气用事,敲响铜锣拖住便可!”说完话,众人答应一声,便三三两两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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