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不会说的,”宋紫晶笑了笑,“你们是铁哥们,你怎会出卖他,更何况他还刚救了你的命。我不是来问萧云剑下落的,因为你是此案当事人,我是来录口供的。一是验证我们的推断是否正确,二是想知道你和宋大龙在半壁山打斗的原因,这总可以讲吧?”
卫大安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对宋紫晶说:“好吧,看在你请来吴明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刚开始通缉萧云剑时,我认为一定是警方搞错了。当时萧云剑从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下,岂有生还之理。后来吴明告诉我说,宋二龙就是萧云剑要找的仇人时,我仍认为那也只是巧合而已。或许宋二龙还有别的仇家,知道萧云剑与宋二龙有仇,反正萧云剑已死,杀了宋二龙后有意误导警方把视线引到萧云剑身上。直到....”
宋紫晶听卫大安说到这里,知道好戏要开场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卫大安停住了嘴,不说了。急得心道:“快说呀,你都伤成那样了,还卖什么关子。你要再不说,可别怪我把你打成萧云剑的同伙,到时候抓不到萧云剑,就拿你顶罪。”
“直到那一天,”卫大安终于又开口了。
谢天谢地,宋紫晶长出一口气,在心里划了个十字。她虽不信洋教,但即然别人都那么划,自己划划又有何妨。
“直到那一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卫大安说。
原来自从市公安局官方网站发出通缉萧云剑告示后,萧云剑便一夜成名,成为家喻户晓的杀人明星。一时间,老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时间一天天的逝去,却始终没有抓到萧云剑,随着悬赏一再抬高,老百姓的议论也越来越多,甚至成了饭后茶间的谈资。
后来有人觉着私下议论已不过瘾,于是就转战到网络上。他们在网上发帖子,编故事。有的说萧云剑是个杀人狂,一时不杀人就会得抑郁症,抓不到他是因为他到外地做案去了。碰巧这时外地发生了几起杀人案,于是把这几起杀人案都安到萧云剑的头上,以示他们有先见之明。又有人说萧云剑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没抓到他是因为他杀人后便投海自尽了。
总之帖子越发越多,故事编得也越来越离奇。有人说萧云剑是个变态同性恋,有杀人倾向,宋二龙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更离谱的是,有人说萧云剑和宋二龙是前世的仇家,萧云剑在前世被宋二龙害死,今生投胎转世来寻仇。
卫大安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在网上发了个帖子:
我是萧云剑的朋友卫大安,请网友不要再拿萧云剑当话题了。据我所知,萧云剑早在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死人是不会做案的,很可能有人杀了宋二龙,嫁祸于他。我希望警方早日抓到真凶,洗刷萧云剑的不白之冤,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若网友有什么疑问,我可以解释。
卫大安最后在帖子上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就有人打来电话,声称他是宋二龙的哥哥宋大龙,指责卫大安为什么要为凶手脱罪,并怀疑卫大安是萧云剑的同伙。卫大安一听就火了,说你怎么这么说话,一听就是没教养。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一个是为弟弟报仇心切,一个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在电话里唇枪舌剑地打了起来。到最后宋大龙说你若有胆量就出来会一会,卫大安则说,我卫大安怕这怕那,就是不怕叫号的。于是二人约定,当天半夜十二点,在黑礁滩半壁山山顶见,谁不去谁是怕死鬼。
到了半夜十二点,卫大安准时来到半壁山山顶,发现宋大龙已先行等在那里。宋大龙借着月光,打量了卫大安一番,见此人年纪不到三十,比自己略矮,生得虎背熊腰,豹眼阔鼻,眉宇间透出师虎之气。此时卫大安也在打量宋大龙,见他有三十五、六岁,一米八开外,膀阔、腰圆、宽脸、浓眉,眼中射出凶光,杀气逼人。
卫大安一生最大的喜好就是与强人打斗,对手越是强悍他越兴奋。卫大安望着宋大龙心道:“看来遇到对手了,今晚没白来,让老子好好过过瘾。”
但见,月朗星稀冷风飒,涛涛海浪击山崖,隆隆轰鸣如战鼓,绝壁之上战幕拉。
两人距三米左右站定,均不发声,只是静静地隔空盯着对方。远远望去,在山峰顶上,月光之下,仿佛两尊矗立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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