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涵你这是在造反!”
常赐暴怒大吼拍案而起,像颗被突然点着的炮仗,连国师的字都叫出来了。瓜子皮和黑白棋子被他震得到处乱飞,劈头盖脸打向徐镖头。徐大爷活了这么些年哪受过这委屈,当然不乐意了。他噌得站起来指着常赐的鼻子就骂:“嘿你个烂怂娃!犯病是不?咋还一阵一阵的,刚不是好好的么?”
常赐和国师都没理会他。常赐盯着国师气得双肩颤抖,他努力克制着喘息一字一句地说:“你让孤等你找解咒之法,孤听你的,群臣谩骂宫人侧目至亲背离甚至百姓受苦孤都忍着。你说你找不到了让孤去死,孤也听你的,到了行刑那天孤都怕你伤心自己动手!可你呢?与异姓王合谋残害宗亲性命,篡夺大澧江山!若非帝统承袭需天证血脉,你怕是连孤的遗骸都不屑于捡,直接丢下堕仙崖喂妖!周子涵,你的良心去哪了!”
周翰木着脸,出人意料的坚毅,似乎心中的想法丝毫未被常赐的话语动摇。他沉稳缓慢地回复说:“两全之计仅此一种,为了社稷,我等别无他法。”
“那你为何不告诉孤!”
常赐的拳头狠狠砸在石桌上,鲜血从他因用力握紧而显得苍白的骨节渗出,他抓起棋桶,重重扔了出去。
“为了社稷为了社稷,只有你懂什么是社稷!孤就什么都不懂?孤是太子!这社稷是常家的社稷!你若三年前告诉孤唯有以孤之死才可解咒,孤早就在朝中布局扶植二弟与可用之臣,收拢禁军壮大太学,只需两年,待二弟步入舞勺之年,孤便能将无极宫之位禅让给他再自我了结,今年的澧江决堤就不会发生!可你做了什么?欺瞒,蒙骗,叫孤信你,信你能找到解咒之法而拖延保命,信你的绥靖之策对奸臣打压一再忍让!周子涵,你对得起孤么?对得起大澧百姓么?”
“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国师终于是动了怒,他按掌拍膝站起来。长髯老者俯视着怒发冲冠的少年,极其严肃的对他说:“这三年的灾难是大澧命数,西羌王的诅咒不过是个引子。此事与修界大劫有关,非你等凡人可以理解。拖延三年再行此计是为了不被察觉地从宫里带出活的太祖仙帝血脉以备所需。若非如此,将来还会有更大的祸患。”
常赐看着他,突然一声冷笑,腿脚踉跄着退了一步,眼里弥漫着脱力般凄惨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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