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雨夜。
莫非市,宿一区。
昏暗的路灯,明灭的霓虹,衬衫湿透的女人拎着高跟鞋,脚丫在水面踩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门上的风铃响起,谭逸挂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朝门口鞠躬:
“欢迎光临奈何馆~!”
女人神情错愕,四周张望了一番,局促不安地咬着下嘴唇。
“请……请问,这里能请平安福吗?”
谭逸咽了咽口水,面前的女人A字短裙,白色衬衫,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一张小脸苍白中透着红晕。
当然,最吸引人还是那即将崩开的衬衫扣子……
“你好?”女子捂住前胸,声音软糯娇俏:“能给我一个干毛巾吗,外面雨太大了。”
“啊!当然可以。”谭逸又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干涩。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雨夜美人送上门?!
去货架上拿了一条崭新的白毛巾,然后将毛巾丢在女人身上。为了生意,谭逸决定不要离这个女人太近。
女人先擦干了头发,再把头发撩到一边,将毛巾盖在身上。
谭逸坐在柜台后面举着报纸,用最原始的方式偷看着。女人将身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便又问了一遍:“这里能请平安福吗?”
“是这样……”女人支吾着。“我朋友推荐来的,说你家请来的符咒特别灵。”
奈何馆是一个专门出售符咒的店铺,但是谭逸比较懒,没有认真装修过店面。殿内只有一个收银台,几把椅子,一张木桌,一面镜子,和一个钉在墙上的大货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白毛巾。再加上挂在店门口的彩灯,乍一看,真像是一个理发店。
“能,我家的平安福特别灵!”谭逸又拿下来一个新的白毛巾,从柜台下取出朱砂,狼毫笔。
“女士姓名?”
“冯曼城。”
“因何事求符?”
“嗯……我最近,特别倒霉,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我需要看一下你身上的能量,来冯女士,看着我的眼睛。”
冯曼城乖乖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狭长清冷,与其火辣的身材毫不相称,正是这种矛盾感让她极具诱惑力。
谭逸凝神,极力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看。只见一股黑烟自她头上升腾,那黑烟若隐若现,不知是谭逸道行不足还是注意力不集中,只能隐隐见到个苗头。
“好了冯女士,我看了一下,你应该招惹了倒霉煞,我给你画一张符咒,随身带着或者放在车里就行。”
谭逸用狼毫笔蘸取朱砂,在白毛巾上随意地画了几笔,再将白毛巾叠成方块,用一根红绳绑在中间。又在外面套了一个防水袋。
“给你冯女士,二百非比,请问怎么支付?”
“二百?!”冯曼城神情错愕,“不是一百一个符咒吗?”
“是这样的,我们奈何馆明码标价,是一百一条毛巾,您方才擦身体用了一条,所以收您二百。”
“这……那你把这条毛巾也画上符吧。”冯曼城将那条湿毛巾扔在柜台上。
“这条毛巾已经湿了,不能再用了。”
“但是不画符这就是一条普通白毛巾,怎么能值一百非比呢?!”
“女士,非本店原因造成的损失,要顾客赔付的啊!”
谭逸将柜台上的收款码翻过来,背面果然贴着一行小字:本店毛巾一百一条,非本店原因造成的损失由顾客负责。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冯曼城横着眼睛涨红了脸,非要为了这一百非比要个说法。她气势汹汹地将湿毛巾丢在柜台上,娇横道:“你把这个毛巾晾干了之后再给我画个符吧!”
“女士,我们店里的毛巾都是特制的,通过灵的,一旦沾了水就失去效力了。”谭逸将包好的毛巾向前推了推:“您看,都是用防水袋密封好的。”
奈何馆出售符咒,都是以白毛巾替代纸张,画好后用防水袋装起来。明码标价一百一张童叟无欺。
当然,这些白毛巾并不是谭逸所说的‘特制而成’。谭逸有个朋友,开了个工厂,专门为酒店提供白毛巾的,后来工厂破产了,堆积了满仓的白毛巾,谭逸就将这些毛巾低价收购了。
虽然利润高了些,但这毛巾质量确实不错,而且符咒也是谭逸亲手画上去的,所以也不算是奸商。
冯曼城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脯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眼见着衬衫快要扛不住压力了,谭逸使出了终极杀手锏。
“美女样貌超群,气质极佳,一看就不是会为了这点小钱动怒的人。小弟讨生活不容易,不如这样,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下次美女姐姐再来,给您打八折!”
谭逸眯着眼,漏出了招牌八颗牙微笑。
出门在外讨生活,总会遇见几个难缠的顾客。而对付这种颇有姿色的女性顾客最好的办法就是:彩虹屁加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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