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思索间,二人已然落座,不偏不倚,正好在那先前出声让荆轻小心的高瘦男子之上。
对此那高瘦男人并没有过多的计较,或者说他没有办法计较,既然方南起已经把“弹冠楼”送给了这个陌生人,那他便是有了自由进入这里的资格,至于坐在自己之上,这并没有什么好不满的,能够让方南起这样在意的人,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了。
荆轻是不知道方南起送自己的这座楼有那么多的门道,更不知道自己这种狐假虎威的姿态落在别人眼里变成了扮猪吃虎,拿着小厮刚刚递上来的酒壶给方南起和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率先就喝了一口,随后眼睛就亮了起来,也不知这酒里是参杂了何物,反正他是拎着酒壶再也舍不得放下。
如此模样落在周围一直有意无意注意这里的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个酒鬼转世。
琥珀色的液体不停的灌入荆轻的喉间,这让方南起颇有些无奈的感觉,这里的酒虽是不差,可也算不上好,与其它东西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既然说是要来消遣,一直抱着酒壶不放是什么个情况?
刚欲出声相劝,一阵有些熟悉的环佩响声传入耳内,侧目看去,不由忍不住的摇摇头,当真是欧阳青,倒是忘了欧阳家消息灵通的速度了,想必自己与荆兄一入楼内她就是收到了消息。
既然知道她是为谁而来,方南起也就推了推荆轻的胳膊,伸手指了指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女子。
这杯中物的滋味着实不一般,荆轻拄着的脑袋有些不情愿的转过,发现一身着长裙的女子停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上移,嘴里念了一声“平胸”,随后落在了她的脸上,突兀的发现这张脸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是想不起来。
四目相对,从那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一丝红色的火光,当下一个激灵,忙坐直身子往后退了一退:
“怎么是你!”
欧阳青脸色如常,露出一种特别温和的表情:“荆先生,许久不见。”
一旁的方南起心底里忍不住嘀咕:这才只有一天。
不得不说如此打扮的欧阳青还真给了荆轻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精致的面容在长发与长裙的搭配下没了那丝英气,反而显得有些美丽,一时间他竟是挪不开眼球。
直到欧阳青眸子转动了一下,荆轻这才收回目光,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家父正在闭关,他的吩咐自然没有人敢怠慢,恰好今日有一管事看见先生走进这里,我便来此看看先生有什么需求否。”
说着话的她拿起一旁方南起面前的酒壶给荆轻手中的杯子添满了酒。
“先生既贪恋这杯中物,改日我派人送些到府上,只是那些陈年佳酿开启需要父亲的同意,不过如果先生愿意来府上做客,我想父亲一定会愿意与先生共饮。”
听着这当面拉拢的话,方南起忍不住有些恼怒:“荆兄在我方府居住甚好,酒我也有,不劳欧阳伯父费心了。”
“哦?”
欧阳青眨眨眼,目光停留在荆轻双手关节处的结痂上:“不知这几处伤口是何缘故?”
方南起语噎,这伤口毕竟是来方家之后才出现的,如何说也是自己的过失。
摆摆手,荆轻像是根本没听明白这两个人的话,拄着下巴转过头去:“别说这个了,我今天有点心烦,不想听你们这些话,让我安静醉一场,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
听荆轻这么说,方南起挑眉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不甘的欧阳青,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下一刻,杯盏掉落在地,清脆的响声过后,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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