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河边一闭目垂钓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地叹息后,便起身将鱼篓中一条金鲤放生,侧头望向西边……
是的,我死了,我看着在我尸首前哭泣的雅儿,看着为我祈怜的乡民,心中突然有一丝释然,原来只有人死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是多么可贵,在那个时代,我的父母是否也同雅儿一般为我痛哭、为我落泪。
隔日,闻雅披麻戴孝,手里拿着火把,许攸和乡民皆手系白布,何鸿并没有到场,我的尸身被放在木堆上,许攸认为我是在难民处染上瘟疫,哀疾而亡,与乡民和闻雅商议后决定将我火化。
闻雅缓缓走向木堆,眼睛满是血丝,一脸不舍的将火把丢在木堆上,火燃,阵阵浓烟在竹僚前升起……
夜深人静,前来哀悼的人们都已离去,闻雅独自跪坐在我的灵牌前,泣不成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嘴唇干裂的闻雅睁开了眼睛,红肿和血丝布满双眼,眼神像变了一个人,她缓缓起身,拿起壁橱上挂着的细剑,毅然走出竹僚。
我深感不妙,便要阻拦,闻雅是要去找那日的山匪!如果那个挟持我的人说的话是真的,那群山匪很有可能是被打散战败的黄巾军,可是我的话,依旧传不到闻雅耳中。
“何人,站住!不然我就放箭了!”岗哨上的山匪喊到,闻雅提剑只身立于山寨前。
片刻后,寨门被打开,那日的大汉和匪老二走了出来,匪老二淫笑着走向闻雅,“嘿!小娘子是不是寂寞了,特意上山来找豹爷我寻欢啊,哈哈哈哈哈!”说着便伸手朝闻雅摸去,“啊!!”
一道寒光闪过,匪老二应声倒在血泊,鲜血溅在闻雅脸上。
“老二!”为首的大汉看着摊倒在地的匪老二,怒视着闻雅,“你该死!”说罢,便提刀砍去,其余山匪见势也一拥而上,刹时间,刀剑之声响彻山谷。
直至傍午,闻雅立于山崖前,一身白衣沾满了鲜血,在夕阳的印照下显得万分落寞。
是的,仅仅半日,山寨里数百条性命全部死在闻雅剑下,而我,从尸身被火化后便一直寄存于骨戒之中,看着闻雅这些日子所做之事,却无能为力。
闻雅轻轻抚摸着指间我生前佩戴的骨戒,一脸柔情的说道:“顾先生,雅儿为你报仇了,那些伤天害理的畜牲已被雅儿手刃,娘亲生前和雅儿说过,人死后会在天上看着生前的亲人,雅儿一直把先生当做自己的亲人,先生若是在天上看着,便安息吧,雅儿这就来陪伴先生……”说罢,闻雅提剑立于脖间,一行血泪划过闻雅脸庞,滴在骨戒之上,碎成四瓣。
顿时,一股暖流从骨戒传来,我撕声大喊道:“不要!”
闻雅睁大双眼,急忙环顾四周,在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她听到了!?闻雅听到我的声音了!这三日,我不断与闻雅说话,可任凭我千言万语,皆消散在那寂静之中,而在这一刻,闻雅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难道是那滴血泪!
“先生!是你吗?是你在叫雅儿吗?”闻雅一脸急切地四顾着,可看到的只有身后遍地的尸首,笑容又从脸上逝去。
“雅儿,是我。”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闻雅一惊后,低头望向指中的骨戒,深情的说着,“顾先生,真的是你吗?”
“傻孩子,你还认识第二个顾先生吗?”我苦笑着调弄着闻雅。
闻雅喜极而泣,“顾先生,你不是已经…为什么声音是从戒指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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