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死亡的同时或许就能代表死亡,诠释死亡,剑客死了,他感知到了真切的死亡,于是他便悟了,便跳脱而出,似是更高了一阶,可确确实实说不明白高在了哪阶,不太明白,就不去想了,留待日后吧,因为还有大把的岁月。
再然后,剑客拔剑了,拔剑,那个曾经熟悉的彻彻底底的动作,此刻他做的极为认真,反而像极了那稚嫩的新手。剑柄之上早已传来了急促的剑鸣,因为他悟了,剑也悟了,剑始终是出鞘了,剑鸣已经传至了整个剑身,那藏剑的鞘竟成烟而去,这把剑不可束缚,那鞘也只是藏剑时雾气所凝。右手随意舞了个剑花,停息之间,剑已经笔直的竖立在面前,左手并指成剑,从剑鄂处开始轻轻抚起剑身,剑客缓缓感受着那蜕变后剑上产生的独特韵味,而那把被紧握的剑似乎也越来越兴奋。
剑客黑色斗笠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一层面纱遮掩,可那冰冷的双目却显整张脸都似古井无波,喜怒难分,只有那仍然向上轻抚的剑指还使这人显得略有一丝生气。可无论是此刻的人,还是此刻的剑,怎么看都是天地之间的绝唱一般。
剑指与剑身接触之地都梦幻般的缠绕出一缕青烟,这缕青烟如小蛇般灵动,如合乐般规整,随着这青烟不断的壮大,整个空间之中,那迎合地狱般的浓郁死气都疯狂的向着那黑剑之上汇聚而去,但细细感知,就能发现这不同寻常之处,这不是主动汇聚,这是在敕令,在掠夺,仿佛那股灵渺般的青烟才是王者一般,一切都透露着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惊叹剑客剑术的传神,神来一剑,天地独留。
紧随而至的是另一处地方,那名叫图天的酣睡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转醒,望了望周围那一成不变的黑暗,脑中有点茫然,那微眯又想努力张开的小眼睛煞是可爱,此时的图天与酣睡之前托腮思考故作聪明的样子实在是背道而驰,少年此刻应该是刚刚回过神,似乎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悻悻然的摇了摇脑袋瓜,一副无奈又无所谓的样子。可能是想当然的觉得睡上一觉什么都会变好一般。可这次好像真的拂了少年那单纯的心意。
少年图天转瞬间就有些伤心似的,转而脸上就挂上了满满的执拗,踮了踮脚尖,活动活动脖颈和手腕,这像极了拙劣的武者打架之前那毫无作用的动作,可做完这些,少年周身猛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是一种亲切不可割舍的羁绊,明明没有灵气的波动,又明明没有玄奇法术的绚烂,可此时空间之中的的确确改变了某种东西。可能知道的唯有此刻在这里的图天了。即使说不出道不明,但此刻的图天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一般,还在那摇晃着憨憨的脑袋,口中却是嘟囔个不停:“麻烦呀麻烦,真是运气不好,来了这鬼地方,呜呜,麻烦。”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小的似乎是少年没有了底气一般。
等到这反反复复十几遍的牢骚发完,少年突然便是一声大喝,随着这声大喝,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也同剑客一般周围生起一股微风,可不同于剑客缥缈含蓄,这风来的有些急,就恰恰盘旋这生在图天的周身一圈,慢慢靠拢而来。
这不是风,这是气,一股绝强的气,是介于势与意之间,与天地之间某种事物完全契合而衍生而出的气,这是大地的脉搏,是山川的呼吸,这股气从无中生,从有中来,从无色变有色,土黄色至强气息略显朴实,可无人怀疑其中至伟的力量。
这少年图天竟能与大地契合,竟与大地相融,来冲破那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桎梏。那至强的气息越聚越多,已经将这空间的黑雾排斥出了数丈之远,少年那久违的拳意像是从冥冥的旅途之中归来,此时与少年合为一体,现在的图天便是此间之中的战神一般。那磅礴的气势似能翻江倒海,腾挪山岳。
只听少年又是一声大喝,比先前的那一次更为响亮,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萦绕在周围的气势更是强劲了一阶。少年动作简单,只是将前臂弯曲,手臂两截紧紧贴合,闭上眼睛,寻找着自己状态最饱满的一刻,万事可期,只待东风。少年似乎已经无法再动用更多的大地之气,那随后而来的都只能营布在图天周身之外,图天知道时候到了,厉喝一声,节奏比之前两声更快更急,那刚才收拢的拳头伴随着无敌的拳意猛地向着上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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