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阿译看着一颗参天的古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劫后余生活着真好的感慨,还是就纯粹是累傻了。
陆晋之在队尾看着坐在地上的阿译,一个加速就冲到了阿译面前,给了他一脚,“起来,你现在还是个少校营长呢,别给老子丢脸。”
“团座……!你看。”阿译手指着一个方向对陆晋之说道。
陆晋之就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他所看,几乎被枝叶和藤蔓覆盖没了的一块老旧木牌钉在那棵参天古树上,一个指向性的箭头,然后,“禪达”。
听到声音的川军团战士老兄弟们都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看着这块儿老旧的木牌。
现在,此刻这块儿老旧的木牌在川军团的所有人看来,是那么的亲切,可爱,放松,包括陆晋之,在这一刻一直绷紧的神经,也在一霎那间放松了下来。
“禪达…团座这算是回家了吗?”阿译抬起头看着陆晋之,双眸之中,在不大一会儿的时间里就蒸腾起了水雾。
“是啊,又踏上了这一片土地了!”陆晋之的声音仿佛都跟在d的时候不一样了,多了一丝轻快,和一丝放松。
川军团的所有人又都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老旧木牌牌,才又继续开始赶路。
迷宫一样的青石路面,频繁的雨雾和清新但是忧郁的空气,陆晋之听过却从无缘得见的滚锅温泉和滇玉,想热心但热心不起的禅达人…就算是这样,也总归算是回家了。
禪达是座没有城墙的城市,不设防,他偏远、他坐拥天险、他丰富的物产资源让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多少年来觉得自己与战争无关。
城郊的房屋和郊外的田野是同时出现在陆晋之及川军团老弟兄们视线中的,人工的柔和绿色涤洗着陆晋之他们已经看进了脑髓里的,看到腻了的莽林的苍茫绿色。
到了这里,虽然大家都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但是精神头却是越来越高昂。
从禅达的第一个居民铺上第一块做路基的火山石,已经过去了一千年,禅达千年无战争,禅达人的石料用来铺路而不是修筑城墙,土地肥得插根筷子便成竹林…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川军团他们确实是回家了。
走过农田的田埂,走过房屋的拐角,突然一声巨响,让筋疲力竭的川军团所有人,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寻找掩体,架设机枪,瞄准。
又是一阵隆隆的响声从那些建筑中传来的,再一次都听到这个声音,陆晋之确定了是鼓声,而且肯定是把几种鼓给混合了,汉家花样繁杂的鼓、边陲山民的铜鼓,但它们现在无疑擂出的是同一种节奏:战争的节奏。
陆晋之从房屋角落里走了出来,瞪着那排建筑,但是川军团的其他人还在警戒中,他们或许会觉得从这片青石色和绿色中会冲出一片极不协调的土黄色,或者骑着脚踏车,或者开着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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