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手术室中正忙碌着,每个主治医师头上都充满圆圆润润的汗滴,他们密切关注着病人,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终于,一场成功的手术还是做完了。
室内外的人都松了口气,郑毅一把推开手术室的门,擦了擦头上的汗,脱去带血的蓝手套,摘去口罩,边喘着粗气边向外走,他好像刚来到世间一样,大口大口地享受着空气,准确来说是氧气带给他的快感。
“郑医生,病人怎么样了?”病人家属焦急地问道。
“一切顺利,手术成功!”郑毅努力吐出这几个字。虽然短短的一句话,就已经让门外十几口人沸腾不已。
他们紧紧攥住郑毅的手,千恩万谢。郑毅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小助手,应该谢我们的小泽老师啊!”
小泽理自从几年前就已经离开教师岗位,重新回到医院担任内科医生了,这位全才老师,内外兼修,仅仅几年间就从一科主治医师熬成了副院长。
他将自己的爱徒郑毅叫到办公室,夸奖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动作敏捷麻利,郑毅,以后你就做我们院骨科主治医师吧!过两天就下发认命文件。”
郑毅最终点点头,同意了。升职等于加薪,心情自然好的很。他回到家中,将这好消息告诉给了薰子。薰子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又吵着要给郑毅多加几个菜。
郑毅突然心血来潮,说道:“快到放学点了,今天我去接孩子!”薰子笑了,“好啊,你快去接孩子,我在家等着你们吃饭。”
郑毅起身赶往京都国立学前教育机构,说白了就是当地政府出资盖的幼稚园,战东在这里念了两年学了,按他这年龄在日本上一年级也足够了,为什么还停留在幼稚园阶段呢?木战东这孩子,在学习方面和他的叔叔郑毅比可差远了,七岁的孩子只会加减乘法,到了除法就一窍不通,再加上自身也不努力,没有上进心,导致数学无法再进行下去。因为偏科,所以在幼稚园呆了比别人多一年。因为这件事,可愁怀了郑毅,当年木丰浩敏捷过人,苏欣也是机智可爱,可为什么战东就笨上加笨呢?郑毅暗想这孩子难道就无可取之处么?带着这疑问,郑毅无意间教给了战东几招精武拳。后来再看这孩子练拳时大吃了一惊,这孩子虽然文化课一窍不通,可在武学方面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奇才,任何招式只要看了最多三遍,就能原模原样的打出来,而且拳拳用劲,呼呼生风,招招快如闪电。郑毅从此又对战东刮目相看,心中老想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精武门后继有人”。
这时,郑毅站在幼稚园门口,等着战东出来,学生已经开始逐渐退出教学楼,他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战东出来,心中已然暗暗着急。
却说战东,此刻不出来,是因为他正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晚课最后一节课间时,战东正向女同桌佐山请教数学问题。这时,松奇来到佐山旁边,一把推开了木战东,对佐山说道:“佐山妹妹,你能教我一道题么?”语气分明带着几分调戏。
佐山看了一眼木战东,见他扑了扑身上的尘土,坐在前面的座位上一言不发。佐山怯怯说道:“讲题……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松奇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瞟了木战东一眼,怒道:“他只是一个支那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先?哼!”松奇说着,举起拳头将佐山的木质文具盒砸得粉碎。这一拳主要是给木战东看的,意思是“以后离佐山远点,我能一拳像砸碎盒子一样砸碎你!”
他面露得意,然后收起拳头转身欲离开。
木战东早被这哗啦一声惊住,他回头看时,只见书桌上那精致的文具盒转眼间粉身碎骨,上面散落着木屑和一根根砸折的铅笔。再往上看就是佐山那委屈的面容,她噘着嘴,没有说一句话,泪水在眼中打转儿。
“站住!”木战东站起身来喊住松奇,怒道:“赔她一个新的文具盒!”
松奇回过头来不屑地看着木战东,故意问道:“你说什么?支那人!你敢再说一遍么?”
“赔她一个新的文具盒!”木战东瞪着松奇,一字一板地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
松奇看着木战东略带凶狠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忿,一股帝国学生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他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木战东的脸上,掌印马上就显现出来,脸已然红了。战东立马觉得脸颊炙热无比,接着眼前有些发晕,可他马上恢复了意识,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把眼前的人击倒,无论他是谁!他猛地向得意忘形的松奇出拳,松奇没想到战东真敢还手,未加抵挡,一拳就怼在他心窝,松奇哇的捂着肚子退后,战东此刻有些失去理智,跟进继续对松奇拳打脚踢。
松奇家境很好,能在幼稚园里横行霸道,必然有些狐朋狗友。那些家伙一见松奇挨揍,都蜂拥上来围住木战东。众学生分开二人,松奇才有了脱身的空当儿。他赶忙爬了几步,爬出战场,站起身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被木战东踹了数十下,脸上也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可朋友的帮忙使他又感觉不到疼痛,他气急败坏地大吼着:“打木战东!打木战东!”
众小学生听他的指挥,开始围殴战东,他虽然在郑毅那学了很好的功夫,可他双拳难敌四手,毕竟又是小孩子,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了。直到佐山跑去找来老师,他们才停下了对郑毅的攻击。
本来这件事是松奇先动手,责任应由他承担,可日本教师仍是向着日本学生,公平是人家内部的事儿,“枪口一致对外”,所以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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