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派的领头者要求关芸捉拿反贼,不管他动机如何,青城派的领头者当然不高兴,当即反驳道:“武林大会在即,我等前去拜会武林盟主,贺蓝山贺大侠,巫山派的诸位却让我等留下所有贵重礼物,实在不把青城和侠盟放在眼里,这位老哥甚至还说,就算皇上亲临,他也不会心软。”
“胡说!”巫山派的老者大叫道:“我怎会牵扯到皇上,不信将军问问周围的平民。再说我是受强哥之命拦截一些结党营私心怀不轨之徒,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君子之交,就该把这些俗气奢侈的礼品留下,让我们和关将军代为保管。”
“都是乱臣贼子!”关芸对贵重礼物和他们的纠葛完全不感兴趣。
关芸反手从车厢顶部抽出青龙刀,刀指长天,骤然间青蓝色的光焰从腾腾升起,沉睡的青龙活过来了,青龙刀是它的龙脊!以刀芒聚成凝实的龙形,这得需要多强的内力和掌控力,婉儿遭遇过的墨斐十个加起来都不够。现场的几位皇级武者心头苦涩,关芸肯定已经接近帝级了,他们从未在皇级武者身上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威压,在这之前,他们还以为关芸不过是刚到皇级不久的黄毛丫头。没有人敢开口,生怕一出声就惹得关芸大开杀戒。
刀芒凝成的青龙没有轮廓,因为边缘的空气在不停地震荡。青龙体积不大,在圣级武者眼中不足为奇,众目睽睽之下,青龙快速萎缩,全部刀芒转眼间被七寸长的刀身吸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威势一扫而空。众人以为关芸威慑完毕打算息事宁人,所以当青龙刀刺入地面时两派人马都松了一口气,准备找个台阶乖乖让路。
“鱼龙破地,小心地下!”青城派的带头人察觉到了危险,大喊起来,拔出宝剑凝神以待,不用想也知关芸的攻击会集中在他们几个皇级武者身上。话音未落,地底冒出数道青光,如同戏水的鱼,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后又钻入地底。
数十道森寒的青色弧光,在皇级武者之间来回跳动,他们无人敢拭其锋芒,不约而同选择用兵器侧面挡开青光,其余的武功较差的碰都不敢碰,拼命地远离中心逃窜,有俩人被同门挡过来的青光扫中,一阵利刃割肉声,两人缺胳膊少腿在地上打滚惨叫。每道青光被皇级武者挡下四五次后变消散了,部分皇级武者皮开肉绽,索性无大碍,王级以下的死了两个,七八个重伤。
血腥的气味驱散了围观的路人,两派人马散在路的两边,道袍与甲胄混杂,显得有些滑稽。关芸收回青龙刀,冷漠的眼睛依然直视前方,原本娇艳的红唇显得十分刺眼,当两片血腥残忍的红唇微微张开时,劫后余生的人们心脏都被攥紧了。
“驾!”
天马欢快地迈动了步伐,马车拖着烟尘飞驰而去。
关芸逐渐走远,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是谁啊,这么霸道?”
“好像姓关,是个女将,难道是所谓的青龙战神?”
“我看就是她,官不大,脾气却不小。”
“你吃了豹子胆!敢编排关将军。那些臭男人一定是说了我们女人的坏话,小觑我们女人,被打活该!”
“哎呦——姑奶奶别扯我耳朵,谁敢小瞧你们女人啊,饶了我吧……”
……
马车内,林婉儿脸色阴晴不定,说好的打脸呢?关芸的行为比打脸嚣张多了,可婉儿却觉得心中压抑,不止是因为路人对她们的畏惧与排斥。婉儿本来以为关芸不善言辞,会被那些人阳奉阴违的话气坏,到那时她就出马为关芸说话,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教训他们,然而关芸蛮横无理,说动手就动手,也不顾忌那些没出言得罪她的人。前世爱看网络小说,网站上很多读者推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全家,”但关芸更加出格,杀人时根本不需要“人若犯我”这种理由。
“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怪关将军太残忍了?”唐向薇敏锐地察觉到了婉儿的心意。
“一将功成万骨枯,残忍是成为将军最重要的基础。我不明白的是,明明有很多不动武的方法,那两人虽然是被自己人弹过去的刀气杀死的,但追究起来凶手就是她。连半点理由都没有,也可以杀人吗?”前世她通过网络与书籍知晓了大量信息,对杀人的接受能力要超过一般的古人,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哪怕是为了一句口角,杀人行为都可以理解。在婉儿看来,关芸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不至于一怒杀人,当时她们并无危险,她无法理解关芸动手的理由。
“有了理由杀人就不是罪过了吗?我也不知道关将军的想法,也许只有这样江湖人才会畏惧吧。”
林婉儿无言以对,关芸也像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样,眼神没有一丁点变化。林婉儿真的无法理解吗?非也,她只是不习惯小说中“杀伐果断”印象与真实杀伐果断间的巨大鸿沟,而刚才的经历在关芸眼里连鸡毛蒜皮都不算。这下萌点彻底没了,她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万物皆可萌的宅男,面对这个外如铁内如刚的美女军娘也一样萌不起来。
马车在沉默中进入了巴郡城,因为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守门的士兵带着怯意看了关芸一眼便不再盘查。进入城区,关芸立即放缓了马速——她其实是个守礼之人。街市上人来人往,比锦城热闹了许多。
“唐姑娘,巴郡总人口不如锦城,却比锦城还热闹,此地必有大事发生,为防人多生乱,我们还是趁早赶往下一个城镇休息。”人多易乱,乱境中常常有人趁机乱来,关芸的身份在混乱中基本无用。
“全凭关将军定夺。”唐向薇回道。
因为人太多,马车前进不易,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进入城市中心。婉儿既佩服关芸又对其心怀芥蒂,说起话来都不太放得开了,因为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外面不歇的嘈杂让婉儿有些烦闷,她道:
“唐姐姐,开窗透透气吧。”
“最好不要,很闷是吧,再忍耐一会就好。”唐向薇柔柔一笑,看得婉儿立即又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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