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佑的父亲龙日祥,原在龙凤镇龙门小学当民师。龙天佑十岁那年夏天,他父亲在暑假中外出行船,一去不见复返。
虽然,母亲出身名门,身体素质和容颜较好,但生活的艰辛把她折磨得未老先衰,身体虚弱多病……所以,龙天佑在敲门的一刹那,举起的手竟然有点儿颤抖。
“谁呀?”龙天佑敲门过后不久,从里面传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龙天佑听到这是阿妈熟悉的声音,心中的疑虑消除了,一时高兴,随口而答:“妈,我是佑儿。”
“啊,佑儿回来了。”王丽娟一听,犹如黑夜之中得灯,大喜过望,正想下床去开门,但前段患了“水肿病”,行动都成了问题。
现在,己半夜三更了,猛地听到天天牵肠挂肚的儿子之声,王丽娟不顾一切地下了床,撑着浮肿的身躯,颤巍巍地摸到门前,“吱”的一声,将关闭的大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正是日夜思念的儿子龙天佑。
“佑儿,你回来了?”今夜,王丽娟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儿子回来了,一边用瑟瑟抖抖的双手拉着儿子,一边喃喃地,“那些债……”
龙天佑隐隐地感觉到:随着王丽娟那浮肿的身躯在一阵阵地抽动,挟带着一阵既喜又惊慌的神态,毕竟在那些追债人当中,有的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过了好一会,龙天佑将王丽娟扶到厅中那张竹椅坐下来,这才去开灯。
在密林里躲了大半天,回到家中,龙天佑觉得喉咙干渴得像火烧一样,便到厨房拿起木壳,从水缸里打起一壳水,“咕、咕”地喝下了肚,才返回厅。
在昏暗的灯光下,龙天佑深情地望着母亲,见她比离别时消瘦了许多,手和腿浮肿起来。过去红润俏丽的脸上失去了光泽,额头上还爬着几道浅浅的皱纹,额角垂下来的头发已有几丝白发。
看着母亲衰老体弱的样子,龙天佑的心脏猛地一阵紧缩,喉头哽咽,“扑”的一声跪倒在王丽娟面前,难过地说:“妈,让您受苦了。”
王丽娟伸手扶着龙天佑,打量着眼前的儿子,“佑儿,你可回来了,”她生怕自己的儿子和当年丈夫一样,一去不返啊!王丽娟看着,看着,发现龙天佑眉头不展,不由得关切地问,“佑儿,还在想那些债务的事吧?”
龙天佑从外出躲债,这三年之间,他东躲西藏,陷入人生困境,心力交瘁,又饱尝离别亲人之苦,自然是显得心事重重,愁眉不展了。
现如今,他回到家里,三载光阴已是匆匆而逝。
......
“妈,你别担心,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回来,一是回家过节,与妈团圆;二是把公司那幢办公大楼和值钱的设备、设施都卖了还债……”龙天佑赶忙安慰着母亲,把他回来之前所想好的还债计划说了出来。
王丽娟听龙天佑这么一说,“唉”地长叹了一声,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摊着手说:“佑儿,你在外这些年,那些值钱的设备、设施都被那个债主巫天刚(花名无天装)拆走了……”
“哦?那个无天装手还真够快的。”龙天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拆就拆吧,谁叫咱欠了他的饲料款呢。”
“佑儿,还有呢,那个无天装说,欠了他50多万饲料款,拆楼还债,把拆下来的钢筋、红砖都运走了。”王丽娟一说到这件事,w.usho 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巫天刚,真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无天装!”
“连那幢办公大楼也拆了?”龙天佑一听,以为听错了,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妈。
王丽娟点点头,“拆了。后来,那个无天装把变卖的清单拿来,说钢筋、红砖仅卖了20万元,还欠30万元,待你回来再结算。”
龙天佑愤愤地说:“那个无天装也够黑心的,平时两边吃回扣,满打满算,所欠他的饲料款不足30万,那来的50万?居然连公司的办公大楼也拆了抵债!”
“佑儿啊,那个无天装带来的那些人,个个相貌凶狠,催债跟催命一样,咱惹不起啊。”王丽娟不无担心地说。
“妈,不用怕,大不了咱和他打官司,把那个奸商告上法庭!”龙天佑愤愤不平地说。
“佑儿,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不要闹到法庭这么大阵仗。”王丽娟劝说着。在她看来,告上法庭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好、好、好,佑儿听阿妈的。”龙天佑乖巧地看着王丽娟,“阿妈,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明天一早我到镇卫生院执几剂药回来,给您治病。”
“嗯,”王丽娟点了点头,“妈的病是小,千万别惹出事来呀。”王丽娟叮嘱着说。
龙天佑淡定地:“阿妈,不会的,明天我早去早回。”
离别了三年的母子俩,秉烛夜谈,直至鸡鸣四更天,才上床入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龙天佑翻山越岭到镇卫生院找医生,执了几剂中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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