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收了地租,赶集卖了车粮食。
付了车把式雇车的工钱,这才一人溜溜达达,逛进了县城。
这是李福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年的夏收、秋收之后,无论收成好孬,他都要进城下馆子,大吃大喝一顿,犒劳自己一番。
要的菜肴也是因时而异,不过一盘水煮花生,却是必不可少的下酒菜,就爱吃这一口儿。
一壶烧酒下肚,风卷残云般吃饱喝足,才会去买办油盐酱醋等,这些生活必须品,办完这些琐事,才会打着饱嗝溜达回家。
只是,今天李福进城有些早,卖完一车麦子,看看日头还不到饭时。
闲来无事,就溜达着去平日里赌钱的地方,打算去赌几把。
李福刚刚拐过街角,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二喜。
俩人经常在一起赌钱,算是聊得来的熟人。
遇到李福,二喜似乎很是意外的样子,上前和他打着招呼,两人寒暄几句,自然唠扯到赌钱上来。
此时的二喜有些兴奋,抬手故意将褡裢里的制钱,弄得哗啦作响,嬉笑着对李福发出了邀请;
“最近认识几个赌钱二杆子,他们喜欢玩牌九,我去凑个热闹,你来不?”
李福正好没事儿可做,原本就在找赌钱的地方呢。
况且,又听说对方是些二杆子赌客,自是要去凑个热闹。
两人穿街过巷,三拐两拐来到一处院落。
院门口把风的汉子,见是二喜,彼此眼神儿交流了一下,并未言语,就放两人进了院子。
院里三间正房,一明两暗,堂屋里乌烟瘴气,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道。
此时,正有几人围坐在桌前,哗哗啦啦地推洗着三十二张牌九。
二喜领着李福走进堂屋,正在赌钱的几个人,机警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现在官府禁赌,查得邪乎着哩,有专职的衙役管这事儿,抓住赌博,罚金一百银洋,杖八十。
也就难怪这几个人,表现出这般紧张的样子。
桌前赌钱的几个人中,有人说话了——是顺子。
他低沉着嗓音,冲着二喜吼了一句;
“知道现在查得紧,还带了生人过来,作死呢你!”
二喜忙赔着笑脸,给几人作者介绍;
“这是我朋友李福,自家兄弟,玩两把不碍事的。”
李福也是出了混的,这样的阵仗也经历过不少,知道好赌之人疑心重,规矩多,他连忙向桌前几人拱了拱手;
“兄弟李福,几位大哥关照则个。”
顺子似乎这才放下心来,表现出大度的样子;
“既是朋友带过来的,都是自家弟兄,要不一起耍两把?”
而李福却谦让着,没有上手。
这会儿他多了个心眼儿,想要先瞧瞧几人牌技再说。
二喜搬来一条板凳,让李福坐在了他的身旁,随即便摸出一堆制钱,码在了桌上,跟着顺子几人,哗啦哗啦的洗牌。
片刻功夫,三十二张牌九,牌面朝下背朝上,两个一摞码了十六摞。
这次轮到顺子坐庄,言明从尾开始摸牌,个人凭实力下了赌注。
二喜压了个当百的大钱上去,顺子摇着骰子。
几个人按顺序摸了牌,捂在手掌里啪嗒啪嗒地看牌,熟练地对牌,中间或两边啪的一抽,两个一摞,一横一竖一前一后,拍在桌上。
这会儿,庄家示意着几人;
“有加注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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