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六,赵四果然抬着花娇,前来贵和堂迎娶白秀娥。
而且,还雇用了一班吹鼓手,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将白秀娥接回县城。
喜宴设在城里的宴宾酒楼,他包下了整座酒楼,热情地款待着,前来道贺的三教九流的朋友。
赵四与这些来客,称兄道弟,互相调侃着,很是亲密的样子。
前来道贺的各路宾客,也是五花八门,各行各业,啥路数的人都有。
跑生意做买卖的掌柜,走江湖卖把式的艺人,衙门里的差役、巡捕,居然还有两位,绿营军的带兵把总……
宾客们把个宴宾酒楼,塞得满满当当,酒楼里人声鼎沸,吆五喝六的呼和声,不绝于耳,名副其实的社会大杂烩。
赵四很是高兴的样子,县城是他的地盘,来的人多,说明咱的人脉广。
满面春风的赵四,忙着在各桌之间敬酒应酬,他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就是赵四,城里‘善缘典当行’的掌柜。”
说话之人是余勇,自从赵四弄断他的胳膊以后,他一直寻找报仇的机会。
余勇身旁的这个汉子,是打小跟他在一起习武的大师兄——尚奎光。
尚奎光曾经和余勇一起,拜在同一位拳师门下习武。
他的拳脚功夫,也是少有对手。
早年,尚奎光便外出闯荡,想在外混出个样儿回来,光宗耀祖。
然而世态炎凉,在外打拼多年,磨难重重,却还没找到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后来遇到几个庄乡,不知怎的,竟然跟这伙人,做起了打家劫舍、敲诈勒索的没本买卖。
尚奎光凭着一身的好武艺,以及心狠手辣的彪悍,没几年功夫,成了这伙土匪的头目。
绺子里的兄弟,都称呼他一声二当家。
甲午年,朝廷与日本开战,本着‘倭氛不靖,海防是急,然,备外患必先清内讧’的原则,各地官府,加大清剿土匪的力度。
官兵大举剿灭匪患,尚奎光和虎头大哥商量。
兄弟们老是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个办法,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两人思前想后,竟然同时想到了,老家的这片深山老林。
当即是一拍即合,领着几个乡党,带着绺子里的兄弟,回到肥城县老家,隐匿在大山之中。
尚奎光在外闯荡这么多年,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据说他能在夜里视物,绺子里的兄弟,送他个匪号‘夜猫子’。
他也常常因‘夜猫子’这匪号,而洋洋自得,入户打劫,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被打劫的财主,若是痛快说出藏银的地方,也就罢了。
但若是稍有些犹豫,尚奎光就会毫不留情地举刀,砍杀其家人,直到其说出藏银地点,方才罢休。
这般心狠手辣的做派,使其匪号‘夜猫子’三个字,在肥城县以外的其他地方,早已是恶名远扬。
而他却喜欢身穿长衫,扮作一副斯文的样子。
有时候酒喝得多了,也会附庸风雅,吟咏一句挂在嘴边的诗词:“满地奎光天咫尺,隔帘人语夜分明。”
他爹就是根据这句诗,给他取了‘尚奎光’这名字。
寓意着奎宿之光,文运昌明,原本指望他能够学好文,考取功名,不想却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