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七女的手脚上戴着镣铐,那种顽铁打造的镣铐,走路时镣铐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预防董七女再次逃跑,董家人可谓是煞费苦心,连这种只有押赴刑场的重犯,才会穿戴的行头,都给他置办上了。
身上多出这些累赘,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无法再上蹿下跳,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任由身后的衙役推搡着,将他关进一间牢房。
牢房里的光线很暗,仅有屁股大小的一个窗洞,开在北墙上一人多高的位置,由此射进来的那束天光,是牢房里唯一的光源。
董七女逐渐适应了黑暗以后,发现这间牢房里还关着另外三人。
此时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多少有些胆怯,毕竟是头回进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尽管心生畏惧,但他却依然故作洒脱,装作镇定的样子,转而和牢房里的几个人打着招呼;
“哥几个,歇着哩!”
“呦!还是位富家大少爷,怎么了兄弟,喝花酒找不到回家的路,跑这大牢里消遣来了。”
有人嬉笑着调侃一句,其他两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原想找地方消遣来着,没留神儿,溜达到这儿来了。”
故作镇定的董七女,这样说着,挽起手上两尺来长的镣铐,迈着碎步,拖着叮当作响的脚镣,挪移到一处地铺前,坐在堆放地上的稻草。
同牢房里的仨人,打量着董七女的一举一动,毫不忌讳的议论起来;
“这小子戴了这套行头,想必是个人物,不似等闲之辈。”
“嗯!一般人没这待遇,除非是杀人放火的重犯……卧槽,这家伙不会是响马吧!”
“得了吧!你看他穿的那身长衫,哪里像个土匪。”
“土匪脸上又没刻字,你咋断定不是。”
“没见他斯文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哪里有响马的样子。”
“不行,强盗、响马都是死囚,和咱们关在一起,太他妈晦气。”
那人这样说着,已是在大声招呼着牢头;
“老李头,把这死囚弄出去,你特么是不是关错地方了。”
任凭三人如何大呼小叫,却始终无人理会。
而几人的这般表现,让董七女有些哭笑不得,老子不过是来戒掉烟瘾的,怎么就成了死囚犯。
心里这样想着,却也并未分辨,索性躺倒在稻草上,琢磨起心事。
现在他只盼着能尽早离开这鬼地方,失去自由让他感到很是压抑,夹杂着些许的烦躁不安,感觉很不舒服。
‘都是他娘的大烟土害的。’
董七女在心里这般嘟囔了一句。
却又忽然想起了,吸食烟土时的幻觉,那是一种极其玄妙的体验,不是简单几句舒服话所能形容,是那种妙不可言,仿佛在云里飘……
咣当一声,牢里的杂役踢开牢门,打断董七女的游思妄想。
“开饭,开饭了。”
杂役不耐烦的招呼着,随手给几人分发了,杂面做的窝窝头,人手一个爱吃不吃,也算是童叟无欺。
分到董七女的时候,那个杂役却没有给他,而是递给了他旁边那人,仿佛他这人不存在似的,随后便提着篮子走出去,返身关上牢门。
“啧啧!好歹咱还有个窝窝头吃,小白脸可就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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