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返回贵和堂以后,董七女找到赵尚文,商量顺德兴酒楼掌柜人选。
依照赵尚文的意思,派个老成持重的人过来。
董七女却认为经营酒楼,不比其他生意,老成持重只会束手束脚,他极力推荐,张耀祖过来经营顺德兴酒楼。
张耀祖是省城本地人,而顺德兴大多数的顾客,也都是本地人,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况且,收购顺德兴他出了不少力,对顺德兴有感情,必然会用心经营。
赵尚文也有他的考虑,张耀祖接任杂货铺掌柜没多久,经营方面刚刚有所起色,这会儿调他去顺德兴,又得从头做起,而杂货铺这边去个新掌柜,也要有个熟悉的过程,这样做两边都没优势,有些得不偿失。
然而,固执的董七女却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长痛不如短痛,几个月的业务熟悉过程,也影响不到两边的生意。
张耀祖过来经营顺德兴酒楼,必然能够使得顺德兴,有着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赵尚文拧不过他,只好接受了董七女的建议,第二天就调张耀祖去了顺德兴。
张耀祖也是不负所托,充分利用本地人的所有优势,没过多久,果然给顺德兴拉来不少新的本地客户,使得顺德兴的生意蒸蒸日上。
有了张耀祖这个得力助手,董七女就更加清闲了。
他也曾去找过孟月娥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小桃出来挡驾,而且,等着他的也总是那句,‘我家小姐病了,不方便见客’
这么明显的推托理由,董七女心里泛起了嘀咕,知道小桃这是在故意刁难,却又想不出有啥地方得罪过她。
还有就是孟月娥态度的转变,也让他难以理解。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董七女找到了个曾经相识,在孟府喂马的下人,悄然塞过去一块银洋,便轻易撬开了他的嘴,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顺德兴开业庆典那天,小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回来以后哭闹了一场,谁知却又病倒了。
侯爷要去顺德兴找你理论,却被小姐强行拦下。
后来经过调理,小姐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却整日郁郁寡欢,茶饭锐减。
侯爷心痛女儿,又正好北京瑞蚨祥有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于是就带着小姐,一起进京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董七女怎么也想不起来,开业庆典那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既然孟月娥还没有返回,便决定回顺德兴查清此事。
张耀祖叫来所有的伙计,董七女才开口问道:
“开业庆典那天,谁惹得孟大小姐不高兴?”
所有的伙计都在摇头,他只好又换了种问法,道:
“有谁知道庆典那天,孟大小姐有什么异常举动,何时离开的,总该有人知道些的吧!”
伙计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又是一起摇头,董七女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大声嚷嚷着: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张耀祖起身说道:“就要到饭时了,大家打起精神,准备今天的生意!”
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董七女只好暂时放下此事,现在着急也是于事无补,以后见到孟月娥,自然会水落石出。
打发走了所有的伙计,张耀祖漫不经心地和董七女开着玩笑,道:
“依我看来,少东家这是命犯桃花而不自知,命中注定应有这场桃花劫。”
“得了吧你,我这儿正烦着呢!甭拿我开涮。”董七女烦恼着说道。
“你是真没瞧出来,还是故意装疯卖傻呢!”
张耀祖依然不肯罢休,以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点拨着董七女,道:“孟大小姐这是为了你,害上相思病了,好好把握哦!”
“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容易害相思病的!”
董七女挖苦着张耀祖。
但店里所有的伙计,他都已经问过了,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真有哪个伙计,敢得罪孟大小姐,说破大天去,董七女也不会相信的。
别说伙计们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是有人无意间冒犯了她,孟月娥也不至于耍这样的小姐脾气。
张耀祖见董七女默不作声,想要再点拨他几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只是不等他开口,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敲门的是店里的一个伙计,匆匆进来禀报,道:“先前那个奇怪的客人,今儿个又来了,掌柜的要不要过去瞧瞧?”
“什么奇怪客人?”
最近董七女不在顺德兴,有些事情他不了解,便随口问了一句。
张耀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打发走了那个伙计之后,才给他讲起了,那个奇怪的客人。
最近这些天,有个消瘦汉子,每天中午都来顺德兴酒楼,只点一盘老醋花生,一壶烧酒,不到饭时就来酒楼,却总是最后一个才离开。
开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一连十好几天,每天如此。
而且,经常会有一些,操外地口音的汉子,前去和那人搭讪。
少的时候三五人,多的时候有七八个之多,他们在一起低声交谈时,神色警觉,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张耀祖怕他们对顺德兴不利,就专门派了个伙计,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听了张耀祖说的这些情况,董七女也觉得有些蹊跷,决定亲自过去瞧瞧。
来到二楼,董七女便看到了,张耀祖所说的奇怪客人。
靠近楼梯口的一张桌子,坐着那位消瘦汉子,浓眉细眼,脸颊狭长,神情严谨,带着几分凛然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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