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孟觐侯的一番疏通运作,孟月娥终于见到了牢里的董七女。
如若不是有这样一次的经历,孟大小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官府牢房竟然是这般恐怖的场所。
牢房里那难闻的刺鼻气味,熏得她头昏脑涨的只想作呕。
大白天的依然光线昏暗,甚至难以分辨墙壁的颜色。
铁门铁窗铁栅栏,若说这里还有柔软的东西,除去遍体鳞伤的囚犯,便只有地上那堆稻草还算柔软。
董七女就趴在那堆柔软的稻草上,当然,他也还算柔软,只是柔软的地方已血肉模糊,有些惨不忍睹。
此时的董七女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如乱麻。
粗糙的囚衣上沾满血渍,撕裂破损处,露出皮开肉绽的肌肤。
昔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唯一还可以称道的,是他那双眼神还算坚定,有种不屈不挠的东西在闪现。
看到董七女这般惨不忍睹的样子,孟月娥那涌出的泪水,流过脸颊。
或许是这里的气氛,使得孟大小姐有些胆怯,也或许是董七女的样子吓着了她,这会儿并未耍小姐脾气,只是无声地哭泣。
“你……你咋来了!”
有些意外的董七女,艰难的挤出几分笑意,想要表现出无所谓的姿态,谁知却牵动伤口,痛得皱起眉头,只好放弃这般做作。
但他还是艰难地挪动身子,让自己看上去优雅一些,他不想在女人面前,表现得过于狼狈。
随同孟觐侯父女一同前来的胡景桂,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吩咐狱卒打开牢门,转而面对孟觐侯之时,带着几分歉意的神色,道:
“都是下面人不懂事,不知是你广坫的朋友,不然哪会受这皮肉之苦!”
老于世故的孟觐侯,笑着客气了几句,没有理会狼狈不堪的董七女,转身与胡景桂离开了牢房。
牢门开启那一刻,孟月娥不管不顾地冲进牢房,来到董七女近前,看得更加真切,见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这才明白,父亲坚持让她带上金疮药的原因。
放下手里的食盒,孟月娥取出个精致的小瓷罐子,里面是种灰褐色的药膏,伸出两根手指挖出一些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董七女身上伤口处。
抬头见他痛得头上冒出虚汗,却依然咬牙忍着不肯吭声,心里一阵难过,幽幽的埋怨起来;
“就知道逞能,痛就哼出来,这里又没人笑话你!”说这话时,手上的动作越加轻柔,时不时地转过脸去,看看董七女的反应。
董七女看着孟月娥那白皙的面颊、挺秀的鼻梁、扑闪着的眼眸、偶尔皱一下的秀眉、以及隐约可嗅的淡淡体香……
顿时有些痴了,似乎忘记身体上的痛楚,就那样老老实实地躺着,痴痴傻傻地看着孟月娥。
细心包扎好前身的伤处,孟月娥这才长长嘘了口气,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示意董七女转过身去,以便处理背后的伤势。
董七女却摇着头,死活不肯转过身去。
昨天屁股上才挨了八十大板,这会儿怕是已衣不遮体,有点风都就灌进裤筒里,这种囧态怎好示人,况且还是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孟月娥哪里知道这些就里,不过即便知道,估计这会儿也无暇顾及。
她见董七女侧卧着不肯动身,于是蹲着的身子向前挪了挪,强行将呲牙咧嘴的董七女,按转过来趴下身子。
豁然发现他衣裤破损严重,有的地方还露着屁股,不由得一声惊呼,顿时面现红霞,羞涩之际,随手拍了一巴掌。
那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羞的更加面红耳赤,心里怀揣小兔般跳个不停。
仰头深吸口气,让自己镇静了一下,这才挖苦着说道:
“这会儿知道痛了!”
“你这一巴掌,可比衙役们的板子,厉害得多。”董七女发着感慨。
“还有心思说笑,瞧瞧你这身上,还有囫囵的地方吗!”
孟月娥嗔怪的说着,已经拿起药膏,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绪,随手抓起两把稻草,覆盖在他裸露的屁股上。
孟月娥倍加小心地处理着,董七女背上的伤口。
片刻之后,其他地方都已处理完毕,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开了盖在身上的稻草,刚刚平复些的心绪,再次有些慌乱起来,却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轻柔地涂抹着药膏。
既然不想逃避,就只能选择勇敢去面对。
董七女是经历过女人洗礼的正常男人,自然有他正常生理反应。
因此当孟月娥涂抹完了药膏,告诉他,可以转过身来的时候,可以想象得出此时他有多么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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