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大家都聚集在寝室里,各自说着暑假的趣事,亦有不少人对刚刚过去的春天心有余悸,大宝和陈智惠相互交流着当时回家的待遇。此时,有位同学在寝室外呼喊着宿管室有我的电话,我匆匆跑去接听,是二姐打过来的,我一接上电话,二姐就开始哭泣,断断续续的说了快十分钟,母亲下午五点时分去世了。父亲和母亲午饭后一起上山准备把自家的核桃都打下来,父亲在树上用竹竿敲打,母亲在树下捡拾,因为临近秋季,雨水较多,山路泥泞,母亲一脚踏错跌落山涧,父亲找到母亲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生老病死这种事自从人类诞生以来,就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终极话题,每个人都会怕,每个人却都无法躲避,当它来临犹如晴天霹雳惊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我挂掉电话后,立即回到寝室拿上身份证跑出学校,在最近的火车票代售点买了明天一早出发的车票,回去后简单收拾了东西,用老马的手机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请假,然后躺在床上等待天亮。我一直没有睡着,大脑里全是母亲的身影,记得很小的时候,傍晚时分母亲站在家门口呼喊着我回家吃饭,我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她一边严厉地训斥着我,一边用手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凌晨五点,我就起床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宿舍楼门开了后,刚准备出门,老马就醒了,他立即起床坚持要送我去车站。
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后,还有两个小时的汽车车程,下了车还得步行将近一个小时才可到达我的家长,到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二姐穿着白色的丧服站在村口等着我,一见到我就失声痛哭,我搀扶着二姐回到家里,二姐夫和父亲俩人在家里,父亲因为从树上跳下来时没有站稳,也摔了一跤,左胳膊受了伤,但还好没伤及筋骨。大姐夫还在外地打工并未归来,两个孩子还小,不能没有人照看,所以大姐就早早回家了,明天再赶过来。
我放下行李,看着堂厅里摆着的母亲的遗像,还是无法相信,木纳地机械式的依照二姐的指示为母亲上了香。上完香后,二姐为我和父亲准备了些饭菜就和二姐夫回去了。我和父亲坐在院子里,谁也没有动筷,以前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在一旁将家长里短说了不停,现在异常地安静,我和父亲还是不太习惯。
农村安葬逝者颇为复杂,有这很多我不知道以及不明白其作用的事情,但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搞懂它了,只需按照长辈的指示去做即可。白天的时候左邻右舍会来帮忙,亲友前来吊唁,父亲总是陪着笑脸忙前忙后,到了夜晚,一人坐在院子里沉默地抽着烟。埋葬前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哭了,这是我记忆中父亲唯一的一次哭泣,哭得很伤心,并不停地对我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我坐在厨房里正给他准备着饭菜,听见他的哭声,我知道我在家里以后再也不能掉眼泪了。
母亲的葬礼结束后,我去县城买了五天后返回北京的车票,前三天,我和二姐以及二姐夫将山里的核桃和栗子都打下来,叫来收干果的人一并卖了,完毕后二姐和二姐夫就走了,我在家里待了两天,父亲的胳膊也已经无关大碍,才放心准备返回学校。
这次回来,或许家事繁琐,花猫未来找我,每天都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离开的时候,花猫一起和我前去县城,或许北京前几个月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各地,花猫好奇地向我打听当时的情形,这个时候我实在不想提起那些事情,只能敷衍着他。
花猫却不依不饶,“我听别人说死了很多人,闹得特别厉害,你居然不清楚?”
“哦,好像吧,我们学校很早就封校了,学校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所以真的不是很清楚。”
“你们学校有没有死人?”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高危疑似病例好像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是否依然安在,w.kanshu.“我们学校好像有个吧,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刚有些症状就被医院的人拉走了,学校后来也没说到底是不是,再没有听说有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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