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一夜都没有合眼,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把我们三人的手机都摆在她面前,隔一会就拿起一个手机给老马打电话,可老马的手机还是在关机状态。我陪着菲菲坐在沙发上到一点多的时候,实在瞌睡的不行,进去卧室躺了一会,可突然就醒了,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停地抽烟。我们三人晚上都没有吃饭,小林凌晨四点钟起来,吵着要出去买吃的,菲菲摇摇头继续给老马打电话。小林看了看表又坐在沙发上等待天亮,天刚刚起了亮光,小林就出去了,带回来一些包子和油条豆浆,我起床洗漱了吃了几个包子,又回去床上躺下。
这样的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你心中不断会涌出让人悲伤的情景出来,可你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直到快中午时分,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我快速的起床跑到客厅,菲菲已经站着在接电话,可还没说话手机就从她的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小林赶紧找到手机接听。
对方大概跟小林讲了有十分钟之久,终于交代清楚,小林挂掉电话,坐下点了根烟,开始给我和菲菲转述。
老马自杀了。
那天,老马和他父亲吵完架后确实是去找菲菲了,开着车直接从北京上了高速去菲菲所在的城市,如果按照他晚上八九点出发的话,凌晨三四点应该就到了,可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合,菲菲那个时候已经马上到北京了。老马整整一天在菲菲的住处和工作的地方两处兜转,却都没有见到菲菲,他没有菲菲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我有菲菲的电话,所以只能等,等到晚上,或许他认为菲菲已经换了住处和工作就走了。他本来是开车回北京的,可刚上了高速就在下个出口下了高速,然后开着车从山涧冲了下去,快中午的时候,来山下打鱼的人发现了老马的车子,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手机还有电,警察开机后看了老马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菲菲神情呆滞的一直站着,拿了小林放在沙发上的烟点着抽起来,我过去坐在沙发上,脑中忽然浮现出老马给我发完短信的画面,他应该很平静的开着车,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歌曲,有可能菲菲喜欢的Bb,《pTMe》和《BlinInTheWind》都不赖,也有可能是他喜欢的粤语歌,古巨基的《殉情记》此时他可能正想听一听,发现了一个足够高的悬崖后,他停下车,站在边上抽了根烟,然后坐进车内倒车再加速前进冲了下去。
小林突然起来,一脚踢翻了放在茶几上的豆浆,气愤的说道:“我操他妈的!傻逼玩意啊!”然后摔门离开。
菲菲就一直站着,烟蒂掉在沙发上也不理睬,我赶紧过去拿掉烟蒂,把她扶坐在沙发上。
“我有点累了,我去睡会吧。”
我扶着菲菲到老马的卧室,她直接倒在床上,我脱了她的鞋和袜子,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门出来,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把小林踢翻的东西全部收拾了,然后去了上班的地方。
菲菲一直睡在老马的床上,抽了很多烟,地上到处都是烟头,每日三餐都是我帮她带回来,她扒拉两口就放下继续睡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自从我得知老马自杀后自己每天过得异常恍惚,好几次都在车站等车时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拿什么东西了,急忙跑回住处却发现并没有落东西,走在街上总觉得人们在小声的指着我议论我,可我一看他们,他们在正常的行走,上班的时候帮客户倒水却拿着空杯子过去了,本来给客户说的好好的,却突然讲不出话了,接下来的话语我都在心里可就是说不出来,成了哑巴一样。菲菲走的事,还是小林告诉我的,小林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可菲菲一走,他却再没有来过,我很想他过来,对我说说话。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陈经理突然组织大家在售楼部里聚餐,买了许多吃的和酒,搬了一个桌子放在沙盘和水吧的中间,大家坐着聊天看着电视,通过电视我才知道原来是中秋节,我和同事不停的碰杯喝酒,直到迷迷糊糊想起给菲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不知为何却给一岚打了过去,一岚兴高采烈地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一句却都没有听清,只好打断她说了句中秋快乐就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后我却发现一岚在电视里边,她怎么又是长头发了?可她怎么会在电视里边呢?我刚刚才跟她打了电话的呀。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蔡淳佳,她正唱着《依恋》,我坐着一动不动听着歌曲,《依恋》结束后我又不停地喝酒,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连我自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在哪里?周围的一切全然陌生,墙上挂满了油画,阳台上的衣架上挂满了衣服,都是女性的服装,身边似乎有呼吸声,我转过头,是桐姐,她为何在我身边睡觉?我掀了一下被子,想要起来。
“醒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桐姐,“我?这是?”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啊,只能带你来我这儿了。”
我舒了口气,看了看床边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杯水,我端来一饮而尽,准备下床上厕所,突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这?”
桐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办法,你吐的到处都是,不光你的衣服,还有我的,还有我的车,我只能把你衣服都脱了,已经洗了,不知道有没有干。”
“谢谢你,不好意思哦,我,我想上厕所。”
“哦,我给你找个短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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