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孩子们都长大了,要撒野了啊!”
因为连续几年复读的缘故,老成历练也越来越洒脱的苗青,也就很容易地就升级为校园班级里的带头大哥。这也确乎有些顺理成章的情深意切让人心照。看看大家被苏静文的一句惊心动魄无厘头弄到爆棚,他沉默有顷,也就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起来:
“其实啊,这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嘛,这第一重要的,自然就是妈妈怀里的那口奶;第二嘛,当然就是传承与交配的问题;第三才是要走向哪里,应该走到哪里的事情。解脱了高考的重压,终于解放的文学女神也开始觉醒了。”
“人生的历程如同满是荆棘的世界,为什么我们还要穿着道德的棉袍?脆弱的人性需要宽容的胸怀,艰难的跋涉需要慈悲的柔情。就像咱们这里的什么人所说的,这个现世的救赎,从来就只在我们每个人的手里,我们何妨对待自己真诚一些呢?笑一笑不好吗?”
借着酒劲儿,又有人积极地铺垫和帮腔,苏静文可也就更加的撒欢起来。只是这个话题未免有些太过头,并不是谁都能附和的上。大家兜得住的沉默不语,或者找什么话题说些其他。有些已经填饱肚子的,说了句要去打短上班,大寺之行最好改做别日,也就急匆匆退出。当然,更多的就只是笑成一锅粥。
刘玉禄跟大家拼酒正在兴头上,自然并不在意这些不上台面的琐碎,除了随机呵呵一回,还是继续跟单光仁“干”。只有岳光霞还是闷闷不乐,除了干瞪瞪地瞥一眼登儒,一应酒菜瓜果也不过浅尝辄止,跟大家的应答,也一直都是抬头点头的落寞示意。
登儒不理会也不掺和这些不三不四疯疯癫癫,跟景云仔细地欣赏任贤齐,梅兰芳,叶倩文的绝版下酒,不断地问我们怎么就没有好听的了呢?好像这也应该是现在人们的必须责任。
陆晓芬也带着柳松家里的许多出产回来了,说是柳松奶奶、爸爸也一定要让大家尝个新鲜,自己现在就生火下锅。也还问大家需要什么。看看大家喝的是自己粗糙的家酿,便走进去拿出几瓶现成的高档“酒鬼”“竹叶青”,和一些红牛黑妞什么的,说着“这个应该是瘢间痧”换来的,那个,那个的歪歪嘴应该再来一回的,不知道还来不来。
大家对于这些不很明白,也不好应答,对于酒类饮品倒也并不客气,玲玲再打开来每一个桌上放几个。看看光霞已经就是坐不住了,也不去帮妈妈,便拉着她起了席。自己的房间有些远,就还是进了内里的卧室比较方便,在小沙发上坐下来。
苏静文开始跟刘玉禄打赌,刘玉禄喝一杯酒,她就即兴口占一首诗,一样也让人欢腾:
“人海茫茫,知音难觅。如果有一位随时都能倾听自己心声的人,烦了能倾诉,喜了可分享,请珍惜!”
玲玲不由得感叹:
“这位苏姐姐,还就是个激情人物,到哪里都能闹得人笑哈哈!”
“这个嘛,她说,有可能就是她以后吃饭的本事!”
“她想的很周到啊!”娱乐作为人们的快意享受,可就需要推陈出新而又花样百出。玲玲突然若有所思,又问道,“可是,你笑了吗?”
岳光霞说不出话,反倒啪嗒啪嗒地掉起泪来。
“怎么了?是不是咱们的爸爸们说起了什么吗?”
“不是的,我回来听阿姨数落你,才知道,才明白登儒哥原来是要跟六叔叔去矿井拉拖体验生活来啊!你说,这怎么能使得?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那种……那种地方呢?”
碍着六叔叔以及还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岳光霞也有些开不了口。玲玲也冷静下来,沉静了很久,才说:
“你也是盛不下吧!好!你倒是很应该得一得这种富贵病呢!”
“什么富贵病?这不就是在作吗?”比较之前登儒的各种拒绝,这一回的岳光霞就有些真的很生气的样子了。
“你知道,我也是搁不住事儿的人。我跟你说个别的事情,今天早上起来我就生了一次闷气。我们昨天晚上住的是牧云景区里的那套别墅。你去过的,还记得吗?就是一家一亩地的那个。隔了好几栋,有一位什么时报的资深社长,很大的派头。据我们看家的保姆说,他家的小孩子,每一次都是不分白天晚上的跑过来,挑逗我们家用来看家闹个动静的那两只狗狗,一定要惹得它们大呼大叫,把人烦的了不得。”
“可是,今天早上,他们的妈妈,也许是知道我们入住了吧,却就到社区投诉我们了,说我们家的狗狗吓到她们家的孩子了。让物业来敲我们的门,让我们看看怎么尽快处理那两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样特殊的家教,我很不理解,很不理解。要不是着急上这里来,我倒是真想登门问问这位社长和社长夫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到底怎样的家教?”
“看看,这还不是富贵惹的祸吗?”玲玲也有些见缝插针的打趣。光霞,也就是直摇头。闪闪晃晃的泪珠子,也是让人有些可怜。
“万万没想到,这来看看你们吧,这位登儒哥哥,却就是更不让人理解!咱们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自己找苦吃找罪受的人,费解啊,人真的是非常费解啊!”
“你已经来救火了,我门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我们这算是救什么火啊?我可是一身的火啊!”
“消消气吧!你们来了,他不去了,这不就是最好的事情?”玲玲已经很能表示自己的感恩似的,“不过,要是说到作呢,他应该是不会的。他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很让人担心害怕的想法。”
“玲玲姐,以后你可就要受苦了!”
“受苦的,怎么会是我呢?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呢?你这担惊受怕的眼泪。是为谁留的?”
徐登儒不是安分守己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也一定会各种折腾。就像人们说的,他们家的人虽然都是说话不多,可就是想的太多的人。时不时地要爆个惊雷。这也就真的连累多情与无辜。
因为要等着大家醒一醒酒,下午的大寺之行,就拖了很久。这也是上午张老六认真提到过的,去一次是应该去的。就是时间有些晚,不可能怕太多的山了。能骑车的骑车,能坐车的坐车,也有家里不便不能去的。
“孩子们,不要去送太阳,迎月亮了,咱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
陆晓芬把拦着。也还是拦不住。刘玉禄跌跌撞撞的,说是“补一个公孙树的镜头就回来”,不免很是让人担心。刘玉禄喝多了,只好换一个人开车。苏静文贪恋这一院子的花草树木,迷迷糊糊地说不去,田心仪说晚上回来再看吧。月下的景致更好,也许连她心里正想着的月老也会来的。
牧云山的大寺,是大家习惯了的称呼,是一直都有的礼敬说法,真名是叫做保济寺,或者通天观。虽然也早都有名无实,但也还是人们印象里那曾经矗立一千好几百年的巍峨宝刹。最早的历史记录,据说能够追溯到隋朝以前的宋齐梁陈,甚或还应该更早。只是历经无数次的毁坏,以及现今人们的最终舍弃,空落落的遗址到处都是断垣残壁,除了能从那阔大规模的体量上猜想当年的车水马龙香火鼎盛,也早已经没有了现今年轻人们的兴味与看头。
只有那几棵矍铄的白果树依然矗立云端——这也就是大寺又被叫做白果寺的由来了。当年大炼钢铁漫山遍野的树木都被砍尽,几乎连自家屋子里的檩条,房梁都不能剩下的,这白果树却就没有撼动,自然也是有些说法的。作为白果寺最为鼎盛的一道景儿了,也还有许多嘈杂的人气。有高大的香炉烛台等等方便人们还愿烧化,有一个筹建指挥部的大白牌子就挂在树下。也还有卖白果卖杂货的摊位和店铺,大家喝可乐解渴,撺掇着照相。然后三三两两的结队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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