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攸伦由来已久的热心真诚大家都是知道的,尤其这个颇为需要关切的场面,也不管他说些什么想说什么,大家也都积极地恭维着他,应答着他的慰问。由着他话风一转,再目不转睛地盯着,真心实意地夸赞起端茶递水的登儒来,大家也都随顺着打个呵呵,一直看着登儒终于被夸跑了。
“年轻人,还是脸皮儿薄啊!不像我们,脸皮跟城墙似的!”
封攸伦有所惋惜遗憾的样子,但这也恰恰就是他的用心。登儒不在跟前忙活,自然还是有其他人当差伺候。而因为他的目的所在,这当着本人的面儿,却就有些事儿不好说的。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也是从昨天张老六与曹老师的热情对话说起,说论学历,论资本,论人脉资源家族优势,可都不比曹老师差的,为什么一直就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呢?这令人痛心之际,自然就说到了包括张老六在内的,所有文学青年们对于曹老师的那份羡慕,也还包含着一种小小的嫉妒心。但嫉妒也是好的,可以让人更加勤奋上进。
光勤奋上进还是不行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出身和未来,张老六也曾积极地为自己打量,而自己也一直想伸把手。六兄弟在的时候,就和他恳求、诉说过多少次的,这人人都知道的,他就来这大院多少回了啊!为此,他也总是有着许多应该尽到的力量和心思,可惜……这不终于有了一个可行的计划,可行的方法了,却不料就早早地走了,真的是让人惭愧和悔恨。早知这样,当初就是拼上自己这份老命,也应该拦下他啊!他真的是对不住老叔老婶,以及弟妹和孩子了……
这份咋咋呼呼的多情当然让人感动,虽然知根知底,但仍然不明所以的三姐妹,也就禁不住这份厚道的人情,就不住地谢谢个没完,也还说眼下看看这个境地,还是要麻烦老哥哥多多有劳,老领导嘛!
“这个嘛,虽然六兄弟口风很紧,不到水落石出应该是不会开口的。但是就凭这些年我跟咱们六兄弟的交往,弟妹也是应该知道一些。弟妹之前不知道吗?真的不知道吗?既然真的不知道,那么,我现在一说,也就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老六兄弟可也是有才华有城府的人,他怎么能让一家人老是过这种提心吊胆的苦日子?他可是也有着天大的想法呢!”
“这个一直以来的计划嘛,大家也都不会意外。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通过婚姻改变人的前程,通过联姻改变一家人的命运,这个可是从来都有的。恰恰白老八家的那个丫头看上了咱们家登儒了,所以这就托我来说亲。我想这也一直符合流行的托付我的合适的时候拉六兄弟一把的机会,也就承当下来。”
“当然,这个事情找六兄弟与弟妹,我认为也是真正合适的。都知道登儒是咱们家养大的,她韩馨梅也还是走了另外的人家,也就当不了老徐家的主了。可老徐家的人,也都是一问三不知的人,我也懒得搭理他们,所以记挂着六兄弟不知多少次跟我说的那些事儿,我就第一时间来找他,他当然也是欢天喜地,满口答应下来。”
这就让人有些目瞪口呆,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真的是不知所云了。张常顺却只是寒着脸,由着他说。大家也只好继续忍气吞声。虽然张仕萍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究竟是白老八的那一房?哪一个女儿?也立马就被张常顺立起来的瘆人毛读了回去。
“白老八是这么说的。咱也不管那孩子将来能不能成器,可是难得咱们家的孩子喜欢啊!人吗,青春年少这个时候,可就是最宝贵的。能够在这个时候培养一份感情,这就很难得的。又知道我一直与六兄弟与弟妹交好,所以,也就把这个事儿交待给我了!”
“咱们也都知道,登儒这孩子是穷苦出身,但根子正,养分足,这只要跟老白家的人走在了一起,打成了一片,这个有没有出息,成不成器,还不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我在这里先把这个丑话说在头里,弟妹,这个方面咱们是不需要担心的,你就?好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登儒这孩子,是咱们家养大的,这还不就是咱们应该得济的时候?所以,我也就知道,这事儿就应该是张老六兄弟做主,所以,昨天我就再来跟他讨论,他也都立马好好好,是是是,完全答应下来。”
“六兄弟可不是为他自己想,也是为咱们大家想。以后成了亲,大家就是一家人,就凭登儒这个孩子的孝顺,能少了对咱们家的关照吗?而且,白老八也明明白白地说,当年他也不是特意跟咱们作对。如今只要成了亲,也就都可以一张纸掀过去了。”
“弟妹,这个关乎孩子终身的正经大事儿,六兄弟,给你说过没有?”
“难道连个电话都没有吗?”
陆晓芬已经憋屈的说不出话来,又不好翻脸,就只有低头抹泪。张仕萍再续一回水,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六兄弟昨天是这样说的,他说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事儿!俗话说男追女万重山,女追男隔层纸啊!他马上就跟登儒,跟咱们孩子说,不会耽误孩子们的好事儿的。说大家都是同学,就让孩子自由发展吧,说不定咱们还能沾一点光什么的。我就说,这一点一定会的。如果成了亲,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这自然比曹老师还要亲,也就一定会有前程的!所以,本来就是答应今天就跟人见面呢!”
“不,你看我这是说什么呢!不是见面,是约会,是约会啊!人家打小都做了多少年的同学,早就见过面了啊,还见什么,只是这考试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就着咱们把这个话题捅开,两个孩子也应该正式约会了!看我这脑子呢!”
“说真的,你就不知道白家那孩子对咱们登儒喜欢到什么程度,我可是开天辟地都没有见过的。听说两个人一直就是同学,还是同桌,关系一直都很铁的。白家的孩子还跟咱们登儒带过很多东西,两个人一直都是有情有义的,也只是这句话还没有透开。当然,这也是这两个孩子懂事儿,知道男女大防的老规矩礼儿,在等着咱们家大人当这个家,开这个口,主持这个大局吧!现在既便六兄弟去了,可咱们也不能再耽误人家这么懂事的孩子了!”
作为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封攸伦分配到黄花岭之后,本着妻家这方面的有所威势结婚落地生根,也就一直与老白家等等打的火热,所以各种做事一直也很顺遂。只是那一年政绩抽查的时候,他很有些无辜地被人弃用了,所以才退休下来,却也不甘寂寞大有作为。如今又赶上这个认真做事的机会,当然就更要尽心尽力,这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尽的本分。这当然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而他就是要利用这个难逢的机会,以及老张家历来说话不会赖账的重情厚谊,就可乘势拿下。
这份想当然,有些孤注一掷,也有些趁火打劫味道。正在用人求人之际的张家人,却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歪剌骨说辞的。却就有另外的一些人们不服气了。这就是头天来家里的玲玲的同学们。小姑娘们看看玲玲一家突然遭到这天大的劫难,大家也都在里屋陪着神思好像仍然昏迷的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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