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直接去了豆包家,见小卖部里只有豆包的妹妹窦静在。一问才知道豆包和他姐去上货还没回来,我问窦静,前天刚上完货,怎么又去上货?窦静指着货架上的火腿肠道:“火腿肠好卖,好多地方上不来货,这次是去了香坊”。我妹叫任静,豆包妹妹叫窦静,也不知为啥叫静的这么多,豆包大名叫窦健,后面没有德。我便在货架上从仅剩的火腿肠中拿过一根儿,然后再拿个面包,窦静见状,很配合的打开一瓶汽水递给我。我笑道:“干脆你和我妹换换得了,你到我家给我当妹妹,我让我妹来你家”,窦静高兴道:“好呀好呀,我们家兄弟姐妹四个,天天吵死了”。
豆包我们都没有传呼,只能在这里逗闷子,窦静把电视打开,我一看还是一部重播的电影《地雷战》。正看着地雷战,林忠武来到小卖部,这货一看也是还没吃饭,见我在吃面包火腿肠,也照样来了一份,看来对我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他一边吃着,一边儿对我说:“我让我爸问清楚了”。于是,便把大概的情形同我讲了一遍:你的处分是车间主任、厂班主任、团支书和你们段长四个人开会决定的,好像是有个胡主任说了你不少坏话。
总体情况是我得罪了两个人,但涉及三个人,一个是分厂的厂办主任胡得海,一个是氯化的段长吴长宁,还涉及到吴长宁的外甥张涛。当初是吴长宁拜托胡德海帮忙把自己的外甥弄到办公室上班,结果胡大主任礼都收了,却突然杀出个我。我是当初总厂从社会上专门招收来的一批大中专毕业生,大专毕业的我被分配到了粉针车间,由于考试时见我文笔好,就分配到车间办公室,而张涛只是个中专毕业,且专业不对口,自然就得让路。
胡德海被弄得好没面子,但平时工作中还是云淡风轻,对新来的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照顾”。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和吴长宁便知道了我并没什么背景,只是总厂那边一个正常的人事安排,便在半年后,抓住我工作中几次小辫子,把我下放了车间班组。张涛在他们的运作下,终于如愿以偿。
我努力回忆过去的种种,一些事情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当时太年轻,工作出现这样那样的失误显然是避免不了的,自己当时还为自己的一些“错误”感到自责,即使被下放到了班组从事生产劳动,也没有深入探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多的社会经验,看问题自然只会看表面,而明白的人同你又不沾亲带故,自然是不会提点你,只有你自己在工作环境里摸爬滚打,付出一定的时间和代价,才会成长,这种成长叫恍然大悟。
我对林忠武道:“谢谢叔了”。林忠武告诉我,幸好我爸认识一个你们总厂的副厂长,副厂长又找你们车间的干部了解情况,不然哪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是有个当官的爹好啊,当然,这些心思我只能放在心里。我问林忠武道:“你爸问这些搭人情了吧”,林忠武表示不让我管这些,小时候你去我家,我妈我爸一直对你印象很好,还有我姐,一听你的事还在旁边帮腔儿呢。
听到外面吱呀的声音,应该是豆包回来了。出门看到蹬三轮的豆包,正在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我们打个招呼,赶紧上去把货往屋里般,搬完货,坐回屋里,豆包赶紧去洗把脸,窦怀琴要去厨房煮面条。窦怀琴见桌子上的汽水瓶和火腿肠皮道:“你们俩给钱没有”?林忠武回到:“姐,没钱,我们在你家干活还钱怎么样”姐姐崩溃道:“用你们干活,还不把我吃穷”,然后自己咯咯咯笑起来,w.knshu.c然后对我道:“青青,你给我打他,姐给你免费”,林忠武对窦怀琴的偏心眼已经见怪不怪。在窦怀琴的心里逻辑是,林忠武家是地主,青青我们两家都属于贫农,是一个战线上的同志。
这时,豆包洗完脸回来,窦怀琴赶紧进屋开始去煮面条。
豆包问事情究竟怎回事,我和林忠武便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大概讲给豆包。豆包对我说道:“青青,你上学时就爱得罪人,那都是明面上的,现在却开始暗中得罪人”,我无奈表示,上学时那都是胡闹,算不得事儿,现在得罪人的性质不一样啊!我对豆包说道:“赶紧想办法,别说那些没有的”。
林忠武表示让他爸继续帮帮忙,我坚决反对,表示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都不知道怎么谢谢叔叔,送点礼你家又看不上。林忠武急中生智道:“不用送礼,把你们唱歌培训班的美女介绍给我认识就行”,我表面嘲讽了一顿,但还是答应,下次带他一起去培训班看看。
豆包出主意道:“要不再找人去他们家分别去吓唬吓唬,或者背地里偷偷打一顿”,上次一帮人到厂里闹腾的结果,还令我心有余悸,觉得这样举措太过鲁莽且愚蠢,一时挣得了面子,而后果令人难受,如果搞严重了,还得面临法律的制裁。这不行,那不行,三个臭皮匠只有沉默了,我看着电视里的地雷战,忽然有了主意。
有了有了,林忠武看看我的肚子道:“你有什么了”?
我给了他一拳道:“避其锋芒,暗度陈仓”,两个人一听,把脑袋凑过来,听我的锦囊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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