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就叫龙凤县,龙凤县不是县,知道了吧!就是一个小村子,名字就叫龙凤县,以前有人说看见过龙和凤飞过来,所以就叫龙凤‘现’听懂没?出现的‘现’;后来就变成了龙凤县了。可别打扰我做题目了。”
做题?一个看起来有60多的人在这里做题?我好奇的走到桌子边,问正在奋笔疾书的老人。
“您这么大年纪还做题呢?”
老人头也不抬,只是顾着自己动笔。我觉得无趣,或许不等他做完,是不会搭理我了。
我走到那颗老人乘凉的树下,那棵树算是这贫瘠的土地上唯一枝繁叶茂的植物了,周围的土地大多是荒废的,只有周围少数块田里,还有几户人家,也都是四五十的老人,有男有女,正戴着草帽,干些除杂草或者翻地的活,也没有家畜帮忙。
那那棵树旁边就是一口井,看来是有地下水的。我就靠着树干,面对着水井。我还觉得不痛快,就把麻袋里的东西铺平,当做枕头,拿着地上不知道是谁的草帽,盖住了脸。就在黄土地地上躺了下来。
就着树荫与老人奋笔疾书的莎莎声,我好像回到了中学的那个下午,也是阴凉的地方和铅笔在纸张上划动的旋律,我有些犯困,也许是感觉要上课了。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年轻的我,就在草帽与树荫的庇护下,沐浴井里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意,让我疲惫的身躯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写意,在地上睡了一个下午。
我感觉有人在叫我,取开草帽,看到老人黝黑的脸就在我的面前。
“我的草帽。快起来吧,天还没黑,看你的样子从城里来的吧?赶紧哪里来,哪里回去。”
“大爷,我回不去了。欠了钱,只能跑这来了。”
“随你吧。”
老人也不管我,就回去屋里,也不远,3分钟就到了。我跟着大爷进了屋,他拿了柴火,米和铁锅,就折返回去还在那棵树底下待着,生火做饭。
大爷也不理会我,我啃着方便面,感觉有些尴尬,我就问他。
“大爷这村子咋回事啊?人这么少?”
“还能怎么回事,w.knshu.龙凤县没有龙凤呗。”
“一直是这样吗?”
老人也来了兴趣,看起来应该是好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了。
“倒也不是,以前还是人还是多的,不然也不不会有这么多田现在都没有人种。后来孩子都往大城市走,户口就在那了。也就不回来了。人往高处走呗。”
“大爷,你这文化水平高啊!可比送我来的那个司机厉害多了。”
老人高兴的笑了起来,对我的话很是受用。
“大爷,你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在这做题目啊?”
“这你就不懂了,学到老活到老嘛。”
“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都在这破地方了,还能比吃上一口饭重要?你看你也吃的没有多好呀?”
“唉~你和他们都是一副德行”
老人看起来很失落,我算是明白这题目对他有多重要了。
“他们?他们是谁啊?”
“我同学。”老人补充道,“以前的同学,我叫高风......”
饭也煮好了,吃过了晚饭,太阳也差不多落山了。那名叫高风的老人又回去了,我这次没有跟过去,书都没有带走,我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果不其然,拿了盏煤油灯,他就打起灯,继续做题。
可能是我在看着吧?他写了一会,又停下笔;然后又继续写,拿起又放下。
再后来,老人和我坐在了土地里那棵唯一枝繁叶茂的树下,对着月亮和星星。
在那个仲夏夜的星空下,我听着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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