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中韩已经是快7点了。徐凤英先要到自己的宿舍拿点东西再跟他去,于是何晓宸就在门外等着。就在何晓宸等候的时候,住在徐凤英宿舍里的几个服装厂女工,把头从窗外伸出来一起笑了,然后又回过头问徐凤英。
问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也不知道徐凤英在屋里跟她们说了什么,一会儿就脸红红的跑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肩并肩的往何晓宸的房子里走。
两个女工的声音还追着跑了出来:“把你的男朋友让给我,徐凤英!”
这句话何晓宸已经听见了。他也不以为意,若是换一个人肯定会对这句话很放在心上。面对女性,尤其是年轻有魅力的女性,何晓宸几乎有一种天生的自卑,而这种自卑就是来自贫穷。这个穷根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挖去,他需要有一个过程。
眼看都25岁了,连一个对象都还没有谈着,着急吗?着急。可是又不是着急的事。
这对于何晓宸来说是这样。
那么对于徐凤英来说是不是这样的?
她家的人少,但是还比较复杂。最复杂的就是他的妈妈江来凤。
他的哥哥叫徐啸风,外面的讲他是个半傻子,其实作为妹妹,她知道那不是傻子,是老实,她哥是个老实人,老实得三斧子都砸不出个屁来,话少。
徐凤英走进小院的时候,发现这个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一种好感。
屋檐下放着齐眉棍,流星锤和九节钢鞭,还有一个拉力器挂在屋檐下的钩子上,几个大小沙包吊在树上。
何晓宸打开屋里的灯,一时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徐凤英发现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收拾的是地方,让人感到清爽利索舒服,完全不像一个单身汉那样凌乱无序。
何晓宸从包里拿出肉来,把瓷缸子也拿出来,然后就开始在灶台上忙活,看着一直在挥动菜刀的何晓宸,徐凤英问他:“我干什么?难道我一直就在这等着吃饭呢?哈哈哈……”
何晓宸把肉切成方块,用蒸肉粉拌一下,其余的留着炒菜,有的留着明天早上炒着带到工地上去。他先把蒸肉放在一个小电饭煲里去蒸,转头用那个大一点的电饭煲煮饭。
“反正肉是房主送的,我们今天晚上就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你帮我烧一瓶开水。”
徐凤英拎着一个电水壶去水龙头下接水,接满了把它插在厅里的一个插座上。
主卧有一个火炕,之外还有一间小卧室,门也是开的,她推开门进去看了,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除此什么都没有了,这里面可没有人住。
“你这间房没人来住?”她问。
何晓宸随口一说:“没人住,要不你进来住吧!”
徐凤英就盯着他的那张脸,她要试图“挖”岀这副漂亮面孔上可能藏着的“小”来。
“这里安静,没人吵。你要租的话,给你一个最低价,50块一个月,一个季度一租,一个人一个独立空间,关键是个人隐私得到保护和尊重!”
徐凤英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让我想一想,考虑考虑吧。”
何晓宸也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真,并没有指望她搬进来。以至于她考虑了一个星期,镇江路这个工地家俱钉眼已堵好了,砂纸都打完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何晓宸准备喷漆了。
苏大春的工地准备刮最后一遍腻子,这里喷漆用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徐凤英被何晓宸安排去了别处。
徐凤英对他还是有戒心的,看来诚心未必就一定换来诚心,反被他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
保持慎重是对的,说明徐凤英老诚持重。
既然是这样,那就奢侈一下,独享这三间房子和小院子好了。
明年他把母亲接来。如果母亲不愿意在这长住,也可以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吃了两次晚饭以后,徐凤英不愿意总是在这里吃晚饭,人家客气,不是你的福气。
何晓宸真诚的说:“你和我接触不久,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多一个人无非是添一双筷子,根本算不了什么。”
徐凤英刮完别的工地腻子,又重新回到镇江路干休所,俩人结伴来到这里,色漆已经开始进行了。
徐凤英抚摸着颇为光滑的家俱,又望着大厅一角归整在一处的空漆桶,问:“你刚刚喷了两遍底色漆?”
何晓宸点点头,说:“嗯,昨天我还用600目砂纸把整个都轻轻摸了一遍。”
徐凤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台空压机,就问他:“我今天干什么?”
原来何晓宸想尽快喷完色漆,就向苏大春临时借了一台,苏大春服务到家,亲自开车送来了。
何晓宸说:“你也喷漆啊!”
徐凤英心想也对,把这家色漆赶快喷完,这里暂时休整一下,何晓宸的另外两个工地得开工,没有油漆活。
“你把样板给我看一看。”
何晓宸怎么不知道徐凤英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当下就将样板拿过来交给她。她拿着样板对着家俱,仔细的比对色差。
原来她要检查,他喷的色对不对。
她煞有介事仔细观瞧,似乎想从这里找出挑剔的毛病,试想什么样的活能够经得起用放大镜来挑毛病?直到她说“很不错”时,他才像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一样,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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