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是属于大炎最南方的门户,常驻有二十万大军,现由卫王周衍所治理,卫王仁政爱民,自其上任以来,南国一直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也算得上是勤政爱民。
但天不遂人愿,卫王如今已经年逾五十,身体也因为早年的南征北战留下了暗伤,如今已是风中残烛。
南国百姓无不为期担忧,对他们而言,卫王的话比大炎新皇更加管用,他们曾请过南国最有名的医生,封觉生,但封觉生本人却说无能为力。还有的百姓为卫王祈福,南国上下弥漫着悲凉的氛围。
夜很深,下着大雨,新城早已熄灭了万千灯火,但卫王宫依旧是灯火通明。倾盆的大雨挥洒在卫王宫那华丽的屋顶上,时不时闪过的惊雷更让人坐立不安。
门口的卫士穿着精良的银白色铁铠,右手握着精致的长戟,头上的铁盔带着一抹白缨,鬼面具覆盖在脸上,让人看不出其神色,身后的披挂时而被大风刮的猎猎作响,五步一人的卫士仿佛雕塑般屹立在大殿之前。
殿外狂风大作,但殿内却听不到多少外面怒号的狂风,卫王躺在床上,眼中是止不住的疲倦,床边是他的家眷,三个儿子,以及五位南国的支柱和一位宫廷太医。
黎边让看着此刻的卫王,心如刀绞,卫王待他有知遇之恩,将他从百人长,一路提升到如今的建威将军。他的眼泪早就已经打湿了衣襟,身边之人的啜泣萦绕在他的耳畔。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在喃喃自语。
卫王侧过头,凝视着几人,哪怕他早已满头白发,哪怕他早已额生皱纹,但他那明亮的眸中,永远都散不去那对所有人的柔和。
卫王那苍白的嘴唇张合了几下,跪在床边的三兄弟听得清楚,稍远的五人却不能听得切实,但却看到了卫王颤巍巍的抬起了手,对他们招了招。
几人一个趔趄,赶忙到达床边,眼中满是急切与担忧,长子周仁挥手让太医和其余人退去。
太医收回担忧的目光,看向周仁,拱手微声答道:“诺。”
卫王见太医走后,收回了目光。
看着剩下的八人,周衍扫视了他们一遍,开口说道:“我死后,让周仁继承我......咳咳......继承我的位置,你们兄弟三人感情和睦,我很放心......咳咳咳......你们五人我另有安排。”
卫王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但浑浊的双目此刻迥然有神。
老人的命令继续传来:“黎边让,你带着公伯玉前往寅汜关,防备陈王的觊觎......咳咳!!孙御去南边的铜关,震慑兰诺人,文仲协助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处理南国大小之事,最后的白玉关就交给你了,罗顺。”
卫王艰难的说完这段话后已经无比虚弱,随后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咳咳......让我享受最后的片刻宁静。”说完便闭上了双眼,卫王神色十分平静,不像是迎接死亡的人,更像是劳累一天准备睡觉的人。
八人静默不语,抽身退下,来到偏殿,兄弟三人心中悲痛,却也知道母亲的担忧,三兄弟告别了罗顺五人,去安慰母亲,陪几位亲人再度前往卫王身边。
偏殿就剩下了五人。
黎边让黑黝黝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悲痛,转头与威严毅重的孙御对视一眼。
一边的公伯玉抬起头,好看的脸上虽然平静,但眼中的湿润却暴露的他的内心。
公伯玉开口,语气中带着颤音:“诸位,仅凭南国的势力是抵挡不住陈王与兰诺的进攻的。”
公伯玉和文仲属于文官,而罗顺,黎边让孙御则是武将。
黎边让脾气急躁,大声吼道:“我们会拼尽全力守住卫王留下的一切!我们.....唔.....唔”
一边的公伯玉听到黎边让的嗓门,连忙让罗顺捂住他的嘴教训道:“别吵到卫王!你这厮。”
黎边让听到,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罗顺松开了手,思索了片刻询问到:“公伯大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孙御看了看二位智囊,又瞧了眼那个莽夫,而后沉声说道:“寻求大炎的助力,对吗?”
罗顺此时疑问很多,正欲开口时,文仲打断了他的话语:“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卫王在世之时尚能震慑兰诺和陈王,如今卫王病重,南国动荡不安,大炎虽与西方诸雄交战,但炎黄都的镇东将军刘寄宇尚有十五万兵马可行。南国如今表面虽安然祥和,但早已风雨涌动。“
“刘将军那十五万大军能请来多少,将决定南国的生死安危.”
黎边让满脑子疑惑,看着他们:“如今南国真的到了这样生死危机的程度了吗?当初陈王不也被打退过的吗。”
公伯玉神色沉重:“糊涂!陈王如今带甲四十万,占据西南一带,且西南三州三面环海,北面又被大山阻隔大半,唯有两条路可以通向西南腹地,一是武铜一带的珅昆城,但珅昆城被陈王经营多年,易守难攻,雄踞于三州之北,想要打下来,难如登天,当年大炎二十万大军折戟在珅昆城。第二条路便是南国的寅汜关,陈王对南国觊觎以久,据寅汜关来报他已经集结了二十五万大军在武铜一线了。”
“昔日陈王入主西南三州之时,立足未稳,征伐之时的军队大多也操练不足,但仍然征讨失败,如今的陈王,今非昔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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