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板,这是去哪啊?”
广德街南北通畅,临泗水河,风景秀丽为皇城富饶所在,多二进院的仿南郡宅邸。这些宅邸,夜夜笙歌,所留宿之人,非富即贵。这儿,可不比泗水河尽头的那些暗门子,给钱都不一定能进得去,手中无权柄,门儿你都敲不开。
而这位贾老板更是厉害,奉旨采香。
新朝的伊始,这些南郡带来的老玩意,本来该被拆除的,多亏了这贾老板力保,才让这泗水河沿岸的风尘生意,发展到现在的春风一起,胭脂两岸。
“哟,李大人,我这遛马呐。一起?算我头上。”贾老板左拥右揽,本该登车揽缰建功立业的儿年,有着难以掩饰的虚浮色。
来人赶忙摆手,“不了不了,贾老板您忙,我这执行公务呐,您尽兴就好。”
李大人身穿九品朝服,腰挂一铜龟纽印,主管广德街的税务。一气十五日之中,他还有一天休息。可贾不伪呐,十五天绝不缺席,比拿薪酬的还卖力。
这年轻人忽然贱笑道,“是不是虚了?没事,改明摆个龙门阵,我让九娘给大人补补。”说完,右臂揽的更紧了一些,惹得那目色间妩媚十足的女子一阵娇羞。
李大人可不想和这位插科打诨,应承几句,送走了他。等贾不伪走远,他赶忙喊来亲随,把手抄的账目和一封信递给他,“去吧,送到宗人府。”
宗人府离广德街不过两街之隔,不出一刻,账目和信笺就送到了一位挎着算囊的文员手中。文员接过账目,转腾抄到账本上。而信笺,则派人送到宗人府的最高权贵周衍手中。
一切妥当,周衍,这位头发半白的老臣——先皇的心腹王重,亲自带着信送去了雲阳宫。身后,文官背着书袋,不急不缓地跟着。
此刻的皇上,正坐在政务楼上观赏泗水河画舫,一旁有姣好的宫女侍奉,极惬意。
“亚父,您来了。”
周衍是新皇的心腹,来此地无需禀报。他坐在一旁覆着锦绣软塌的竹椅上,动了动眼神,示意婢女们都下去。
“宗才,怎么有心思来这儿赏船了?”
孙宗才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座椅,“亚父,你说,贾千秋都死了,咱们养这个贾不伪,亏不亏?”
河面上,有一个极具牌面的画舫,对开八扇窗,彩旗林立。船头有一人被十几佳丽拥簇,身旁美酒佳肴,尽显奢靡。
“宗才,贾千秋毕竟是一代名将,而且其符魂之强,更是压了诸位藩王一辈子。历来都是子承父志,此等隐患利器,自然要拘住!”
孙宗才摇了摇头,从梨花木托盘中拿起一块削好的珍果送入口中,“不像……越看越不像!亚父,你说,如果是你,拥有着让天下异士觊觎的符魂,你会想着,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这么一个王八蛋儿子吗?这不是自坏门庭吗?”
孙宗才挺起身来,指着画舫中的贾不伪,说的有理有据。
周衍微微坐正,也看着江面上那肆无忌惮的混账,轻咳了一声。
“这不好说,贾千秋能征善战,心腹极多。西域的魑洪这两年之所以如此安定,可全依仗着许蛮子的十万虎贲。诸如此种,皇朝还有很多边关要塞都是贾千秋的老部下镇守。这些人听宣不听召,有这些人托着,可不见得扶不起贾不伪。”
“麻烦,麻烦。”孙宗才突然转过身,望向文官,“贾不伪这个月的出行记录和开销账目已经汇总出来了?快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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