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跟您一起去,吉娜阿姨,森林里很危险吧,我好歹也是要当冒险者的呢。”
“可是,你的肩膀?”
吉娜疑惑地看向晨曦的左肩,虽然这个小姑娘的皮肉伤已经不可思议地愈合了,但要说被钻了洞的骨头能这么快长好,她是什么也不信的。
晨曦耸起左肩,微微拉下衣服,小手在粉嫩的肩头拍了拍。
“您看,没事的,吉娜阿姨。”
“可……”
“没时间在等了,我们得赶紧出发才行。”
晨曦整理好衣服,一脸认真道。
确实,没耽误一秒多丽丝就多一分危险。
“好吧。”吉娜说道。
阵阵雷声响起,晨曦跟着吉娜举着火把在森林里疾行。
“多丽丝奶奶还有儿子的吗?”晨曦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婶婶她原本有是有一儿一女的。”
风摇晃着树叶哗哗作响,让两人必须大喊才能听清对方的话。
“啊,那他们现在在哪啊,为什么不来照顾奶奶呢?她一个人多苦啊。”
“哎呀,别提了,婶婶这两个孩子啊,妹妹贝蒂在二十多年前因为意外死了,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最后她儿子贝奇也跟她断绝了关系。”
吉娜声音中满是无奈。
“贝奇就住在村子里,靠着养跃林兽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跟婶婶说过一句话,大家都说他是个大不孝子,说他在达尔文城被放荡女人勾走了魂,说他宁愿把钱拿去赌博也不用来赡养母亲,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每天还得靠织布来养活自己。”
“啊,他怎么能这样?”
晨曦不解而气愤地问道。
“这样对多丽丝奶奶,等着他病好了我一定教训教训他!”
“唉,其实也不是。”
吉娜摇了摇头。
“嗯?”
“小晨曦,这话我也就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其实啊,他们还都一直偷偷关心着彼此,贝奇表哥经常会来我家问我多丽丝婶婶的情况,还总是买很多东西让我找理由给送过去。
我还听说婶婶织得那些布大多也都是他给别人钱让别人买的,然后他再亏钱卖出去。
你想啊,这么小的一个村子大家平时哪儿用得着那么多布啊。
还有多丽丝阿姨也是,她卖布的时候就总在那一个地方,开始我还不知道,跟她说多晒啊,让她挪到教堂的阴凉下去,但她说什么也不干。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站在她那个地方能看到贝奇家的院子。
不过两人好像都以为对方根本早就忘了自己呢。”
“那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和好呢,你没劝过他们吗?”
“劝了啊,但两个人都是一个脾气,倔得要死,而且我一提这事儿就立马翻脸,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开始是因为什么闹翻了的。”
“一定要想点办法,小魔石,让他们澄清误会。”
“我会想的。”
哎,多少不幸都是因为误会和不必要的自尊啊。
我一时感觉有些唏嘘。
“晨曦,你这是哭了吗?”
“没有,下雨了。”
……
夏夜的雨来得很急,U风也特别大。
原本温柔乖巧的佛斯河此刻也泼妇般地拍打着河岸,浪花溅起好似天高。
视野被雨点打得模糊不清,偶尔闪过的电光像是要把一切都撕裂一般。
在哪一排排低矮的灌木中,在风里,水雾里,老妇人踟蹰独行着。
她腋下紧紧地夹着一个蓝布裹起来的包,小心翼翼地护着。
背上的行囊鼓出老高,仿佛一个臃肿的龟壳,而干枯的手指则握着一根上面挂着萤石吊灯的拐杖,铁质的灯罩好似山一般沉重。
几乎是蹲下般弯着腿,老妇人一步又一步缓缓地拖着双腿。
她的头发在风中被扯得甩来甩去,有时候盖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不能松开那根拐杖,她没有一点法子来把它拨到一旁。
忽然风有猛地增强了些威力,她便如同纸片一般失去了重心。
就在老妇人跌倒的前一刻,一直纤纤玉手将她扶住,晨曦一般的声音随即传来。
“没事儿吧,多丽丝奶奶?”
紧接着吉娜也赶了过来,她感觉到多丽丝的手已经跟雨水是一个温度了。
“多丽丝阿姨,您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往森林里走呢,多危险啊。”
她脱下外套,罩在婶婶身上。
多丽丝眨了眨眼睛。
“但是贝奇......”
一瞬间,回忆涌上心头。
“多丽丝奶奶,您不用担心,我都知道了,我替您去。”
晨曦说道。
轰鸣的雷声炸开在这黑暗冰冷的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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