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天柱,地之四极。
在业陆古代的传说之中,西南天柱山、西北阙金山、东北大方山、北极仙庭并称为仙道四庭,一如落凤山、黄背角、大荒山、火焰山、扶栏山、渊华山、蛇山等七座山峰被称为仙魔道场一样,除了北极仙庭是虚无缥缈中未可知的存在外,余下的十座山峰,都是昔日修真门派隐居的地方。
天柱作为十峰之一,四庭之末,也算是昔日业陆里最有名的洞天福地。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场惊世大战,天柱被人凭空斩断,崩塌了大半。
不过因为此地地势险峻,又偏居一隅远离业陆喧嚣,所以勉强也能算是一块净土。
特别是在昔日种种战乱中,这里罕少被波及。
且在天柱派数十年的努力之下,此地竟连一个升华兽都没有。
这一日,一道金光划过天际。
画面一转,一片郁郁葱葱之中,昔日天柱山的半山腰,如今的山顶处,天柱派在此地起了好大一片建筑。
右边的小山上,是天柱派的问心阁,阁内的住着当代天柱派掌门谢飘渺。
这个身高八尺,长发如雨,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少年郎,其实已经是三百岁高龄。他师父元修,也有六百多岁了,前不久刚将掌门之位传给他,如今正在山后听潺阁内闭关修养。
一个弟子匆匆走进阁内,拱手道:“掌门,楼下来了一位客人,自称是天宗宋达,说是有事来拜见掌门。”
谢飘渺原本正盘膝坐在那里,闻言睁开眼:“天宗?三十多年没有来往了,怎么这会儿突然过来拜访?”
那弟子低头:“却是不知,那宋达十分傲慢,也不和弟子多交流,所以问不出来。”
“我晓得了,让他去鹿坪等我,就说今日早课还没做完,完事后去找他。”谢飘渺淡然道。
弟子便躬身领命。
谢飘渺便继续闭目,将这事放在一边。
一个无关紧要的天宗弟子,轮不得他郑重对待。
“什么?早课?”宋达拧起眉头,脸上写满了愤怒,“什么狗屁早课?区区一个天柱派掌门也敢这么慢待我?”
鹿坪在天柱山的前方一块平整的山坡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雅致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着山下一鹿食草,一鹿抬头做嘶鸣状,两边各有一副字,左边是“鸣鹿在涧”,右边是“乐水于泉”。下方,两把椅子中间是梨花木的大桌子,上面有一块正方的软木托着一个扁圆的瓶子,瓶子上绘着一老叟在河边钓鱼的图案。
然而鹿坪里的宋达却无心欣赏这些,,纵然天柱派的弟子送来了香气扑鼻的茶水,他也不肯坐下来好好喝一喝。
反倒嘴角挂着冷笑。
这天柱派在他看来却是穷讲究。要知道,在天宗里,哪怕是天界破败之后,天宗几乎没有迎来过客人,但招待宾客的远朋厅却依然比这劳什子鹿坪大多了。
还摆着字画?呵呵,远朋厅里可是百年前的名家作品,任谁看了一眼都可以心旷神怡,甚至当场悟出一些修行真谛来。
还有这茶,香气足够了,却香的粗俗,远不如他们天宗的云雾茶那般自然清新。
果然是破界里的小门派,到处都是寒酸气。
他就这么站着,内心里憋着一股气。
特别是听到谢飘渺还要做完早课才见他,这股气就没来由地想要发泄出去。
和他说话的弟子却不卑不亢,见宋达那一脸傲慢的模样,眉毛微微拱了一下,旋又舒展开:“这位天宗的同伴,还请稍等一会儿,我家掌门很快就到。”
“很快?有多快?跟苍蝇一样马上飞来?还是快马加鞭?你们天柱派地方真大哈,你家掌门都化神期的高人了,竟然不能这么快赶过来?”宋达抬着头斜着眼,“怎么,天宗的牌子这么不好使么?”
他话音刚落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哪家的崽子这么猖狂?”
一个面露苦相的老者背着手一步步踱进来,周遭的压迫,却让宋达瞬间敛去傲慢的神色。
这是元婴高手。
他稍稍正视对方:“阁下便是天柱派的掌门元修?”
“是元修,却不是掌门,”那老者站在门口,一双眼稍稍凝实,“我不过是一个退下来的糟老头子,最近没事干,突然听到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就来看看。”
他眯着眼,看着前面这个一脸不屑又故作恭敬的天宗弟子,嘿然道:“行了,你这外来的家伙对我们也不恭敬,又嚷嚷着找掌门,我这老头子镇不住你,就让我那徒儿和你随便说上几句。”
他又慢慢地踱步,在一旁随意找了一根柱子靠在那里,不一会儿闭上眼睛,身体微微起伏,不只是累的,还是已经睡着了。
老东西。
宋达心里嘀咕一句。
随后,他又看到一个身高八尺的青年踏进门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青年眼中若雷霆,目光扫处,无人敢放肆。
宋达自然记得他,当年天宗和修真者在竹屏山一战,修真者被杀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全灭。天柱派却突然出来一个人力挽狂澜,这才让岌岌可危的天柱派从那一场大战中全身而退,还有一些别家门派的余孽也趁机逃脱。
当年化神一战,以一敌三,连天宗几个首座都不得不承认,若是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这位天柱派高徒的对手。
当真是破界内无敌手,天界下第一人。
到这时,宋达才拱拱手,略有些恭敬地说:“见过飘渺大人。”
谢飘渺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一旁倚着柱子的老者。
他走过去,有些不满:“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又在这里躲着?外面太阳这么好,怎么也比这里暖和。”
“最近心烦,好像是跟这突然而来的小家伙有关系,我就遵从本心来这里听一听,”元修没有睁开眼睛,“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再晒会太阳。”
谢飘渺叹了口气,英雄如他,也奈何不了自家师父这倔脾气。
他便站在那里,对着眼前这个胖子冷哼:“你来何事?”
宋达心里憋了一口闷气,当众却不敢说一句狠话。他顿了顿,转过身:“禀飘渺大人,阿不,谢掌门,近日我天宗在江城湖非人间见到一名贵派的弃徒,他给我们惹出不少事来,我师兄便派我来请贵派出手收拾了这个弃徒。”
“弃徒?”谢飘渺微微凝起眉毛,“我天柱派如今二十三人,没有一个人下山,也没有一个人叛出门庭,你如何肯定是我天柱派的弃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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