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皇甫嵩并不是只一味的在替皇甫郦谦虚,实际上这叔侄俩在一些观点上也确实不对付,甚至差不多是针锋相对了。
比如这李陵之败,皇甫郦强调客观因素,认为李陵虽败犹荣,杀了那么多敌人也够本了,皇甫嵩却更强调主观原因,认为是李陵是自己见机不明,一将无能连累士卒,是汉军之耻,这会皇甫郦虽是不敢再辩,不过刘宏却看出来了,皇甫郦内心其实并不甚服气的,话说皇甫嵩身上现在也还没有那么多的胜仗加持,没有名将光环罩着,这会皇甫郦之所以不敢说话的,却只是皇甫嵩叔父的身份在那边压着罢了。
刘宏无意让他们叔侄两个就这个在后世军史论坛上打了无数口水仗的话题再生扯一次,自己也有些累了,笑道:“义真此言,我也是大赞赏的,皇甫郦若不为议郎,可到我身边来,做一个侍卫吧,他日国家需要,少不得有你立功的机会!”
皇甫郦还不敢答应,看向叔父,皇甫嵩已先躬身下拜,代他应领了下来,皇甫郦这才赶忙叩头谢恩。
就着皇甫嵩送来的药草,皇甫郦亲为泡制,刘宏沐浴过后,果然一身轻松,疲乏之态去了大半,早早上了床,估摸在后世,也就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夜生活正开始呢,刘宏却已沉沉进入了梦乡。
次日,刘宏一早起来,身子骨依然有些酸痛,不过问题不大,刘宏又是绕着东观跑圈,直到累得快要口吐白沫了这才停了下来,休息过后再处理了一些事务,司徒杨赐上书,切言国事,请诛张让,并请辞司徒之位,刘宏一目十行看过后,无视之。
第三日,刘宏依然早起,跑圈,强身,杨赐又上书,再次请诛张让,请辞司徒之位,刘宏再次一目十行看过,又无视之。
第四日,杨赐依然上书,只言老病,请辞,刘宏再次无视之。
第五日,杨赐没再上书了,其子侍中杨彪代父上书,称其父抱病,请辞司徒,刘宏再次无视,不过赐钱十万,派了御医去杨赐家诊视。
然后时间到了第六日。
“陛下,侍中杨彪在外面求见。”
刘宏手里拿着一份清单,正在东观内与被派去主持抄家的执金吾袁滂,还有大司农曹嵩,屯田中郎将卢植一起议事,张让进来,小声的在刘宏耳边道。
刘宏心里有些不爽了,皱眉道:“让他进来!”
张让小心的:“陛下,杨彪不敢进来。”
刘宏瞪了张让一眼,张让缩了缩脖子:“陛下,司徒把您赐的钱都退回来了,御医也不见,都被赶了出来。”说到此处,张让小心的瞄了刘宏一眼,欲言又止。
刘宏面无表情,张让这才大着胆子:“司徒在家里筑了一道土墙,声称从此不通宾客……”
嗯?
这倒是新鲜,刘宏眼睛一亮,却见袁滂,卢植,曹嵩俱都目无斜视,仿佛没听着这么一段话,装的,话说这几日司徒杨赐跟皇帝较着劲,一个要请辞一个装聋作哑只是不准,在场的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刘宏也便明白了杨彪为何不能进来了,起身出来,却见杨彪肉袒负荆,伏在地上只称死罪,杨彪身后,是十口大木箱子,每口箱子内各有有钱一万,正是皇帝赐给杨赐的那十万钱。
“为难文先了!”刘宏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亲自扶起杨彪,为他解缚,“司徒是素所敬重的长者,待此间事了,我再亲自登门,与司徒解说请教!”
刘宏没说此间事了要到什么时候,杨彪也不问,只是连连顿首,道:“臣待罪之身,惟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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