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不会忘记你们!”
广场上,篝火堆三两地分布着,给漆黑的夜带来微弱的红光。新元2034年8月13日的晚上,卡曼岛上空黑云密布,遮挡住了月光。
港口码头里正停着一艘船,甲板上,一个士兵夹着烟,烟头上的红光与岛上篝火的火光遥遥相应。士兵眯了眯眼,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嘴角露出狡黠的冷笑。
上校衣领散开着,脸与胸脯都红透了。他一手环过卡曼岛卡曼村村长迪曼的脖子,大声地说“联邦不会忘记你”。迪曼兴奋得红了脸,火光照上去,有如溢出了血。
“儿子可以出去了!我们这家终于走出去了!”白天,迪曼与来自莱卡联邦的上校达成协定,同意联邦在卡曼岛上进行一项有益于全人类的实验。
作为交换,卡曼岛上十八岁以下的村民可以免费免试进入联邦达赫州州立学校学习。这是蜗居在卡曼岛上的卡曼人做梦都想的东西,今天它实现了!迪曼怎能不激动?卡曼人怎能不高兴?
篝火晚会结束了,喝醉了的迪曼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儿子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岛上的村民住进了崭新的水泥房,新一代的小孩子围在自己身旁,听自己讲着当年的岛上故事,讲这个篝火晚会。
越过黑色的丛林,上校已经回到了驻地。他整了整衣领,命令勤务兵递过水来。“heeee…l…”上校将漱口水吐到地上,“该死的猴子!任务完成了。通知船上,明天离开这里。剩下的就交给实验部的人了。”上校的脸上闪过恶寒,转瞬即逝。
……
……
“快点!走快点!混蛋!”端着枪的士兵催促着迁离的岛民加快脚步。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注视着这一幕,他的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忧郁。“还是带儿子离开这里吧,事情可能没这样简单。”他心想。
他招招手,叫过7岁的儿子蒙德,让他跟紧自己,也加入到了迁离的队伍。
……
……
“滋、滋……”录像结束了,蒙德的回忆也停了下来。他关闭播放器,揉了揉眼睛,闭住眼向后躺倒在靠垫上。
“只有这些资料了吗?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去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爸爸绝不可能患这种病的!”蒙德脑中一片混乱。
蒙德猛地起身,差点摔倒,他顺势扶住桌沿。“日记!对,爸爸的日记上一定有线索。我要查个明白!”昏暗的屋内,蒙德两眼反射出屏幕的光。
第二天,上午8点。
“机票已经订好了,我得做点准备。”说着,蒙德走下台阶,进入漆黑的地下室。“哒”的一声,地下室亮起来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密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放着很多试剂瓶,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实验台旁边有一个保险柜,使用的是最新的安全技术。
蒙德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把精巧的手枪放在实验台上。“可惜了,手枪不能带上飞机。”说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托出一个小黑匣子。蒙德打开锁,里面安静地躺着三只无针头全封闭针管。
狂怒I号——新元1700年开始列装联邦特种部队,新元1754年代号为“黑手”的行动失败,导致大量珍贵资料流出,狂怒I号进入黑市,成为热销品。
300多年过去,各种特殊药剂层出不穷,狂怒系列也不断更新换代,但是狂怒I号依旧保持着它的热度与地位。原因在于它可以短时间内增强人体百分之七十的反应速度,远超之后的狂怒II号。只不过,其后遗症也是狂怒II号的数倍。
效用过后,使用者会短时间内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包括但不限于:晕眩、头痛、恶心、脱力、心律失常,严重者甚至丧命。而之后的数日都无法进行剧烈活动。简而言之,这是以命搏命的最后武器。
而狂怒II号虽然提升效果不及狂怒I号,但后遗症很小。所以狂怒I号更适合黑市的亡命徒,而非军队。
蒙德的保险柜中会出现这种东西,是因为他之前接的“黑活”——为黑市商人帕梅拉配置医疗试剂。而狂怒I号是他出于好奇买来研究的。
一次失误,蒙德将医疗试剂倒入狂怒I号中。本着一个研究者的态度,他没有将其处理掉,而是用小白鼠进行了相同的实验。实验结果震惊了蒙德。
注射混合试剂的小白鼠出现了极弱的不良反应,但是第二天就死去了。蒙德猜测这可能是医疗试剂中的某种成分中和了不良反应,同时另一种或多种成分导致小鼠死亡。
经过三年的研究,蒙德终于找到了核心成分——甘草和树谷鹿的肝脏研磨液,并在学校实验室的人体模拟器上成功试验了最新配方。不久前,他刚刚配置好这三只试剂,父亲的噩耗就传来了。他只好匆匆将其锁入保险柜,打算之后再处理。
现在,终于有它的用武之地了。
……
从机场出来,蒙德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心想着父亲的离世,车子停在了蒙德在普鲁斯特的家门口。
“到了,小伙子。”司机操着一口普鲁斯特方言提醒入神的蒙德。“哦!好的。”蒙德付过钱,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股冷风打在蒙德脸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蒙德紧紧衣领,重新戴好口罩。他抬起头,望着眼前这栋红色的别墅,心中又泛起回忆。“爸爸经常陪我在院子里打拳,妈妈会在厨房做饭。做好后她就会走到二楼的阳台看我和爸爸打闹,她会笑着叫我们去吃饭。她会说''今天的菜里有洋葱,小蒙德可不许剩哦。''吃完饭我们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妈妈,妈妈…妈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想着想着,蒙德的眼角闪出泪花。他揉揉眼,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了久违的家。
家,十年未回的家。十年前,自母亲去世后,蒙德考入乔迪尔大学就再没有回过家。每年,父亲总会去看他几次,其余时间两人也很少联系。若不是父亲的死,蒙德恐怕再不会踏进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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