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深夜。
蒙德将培养皿放回保温箱,关掉灯,拿起被子从地下室走出来。他要去厨房再接杯水。
月光透过一楼的窗户照进客厅,蒙德突然看到沙发的后面有一个黑影。蒙德怀疑又是杀手潜伏进来了,他慢慢后退,回到地下室,从门后的武装带中抽出一把手枪。
“出来!别躲了,我看到你了!”蒙德端着枪大声喝到,同时打开了客厅的灯。
那藏在沙发后的人缓缓站起。
“竟然是个孩子!”蒙德心惊。接着他又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是那天沙滩上抓螃蟹中的那个最大的少年。
少年双手举过头顶,满脸通红,眼神狠咧。他既为自己偷盗被抓感到羞耻,又对这些富人充满愤怒。
“我得逃跑。不能让他抓进警察局。露佧和憨憨还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去!”少年心想。
“你叫什么名字?”蒙德问道。
少年不说话。
“你家在哪里?”蒙德又问道。
少年还是一声不吭,只有两眼盯着蒙德。
“你父母呢?”蒙德再问。
少年还是不说话。
正当蒙德要过去抓少年时,那少年突然转身冲进厨房。“哗!”玻璃碎了一地,少年跳出窗外。本以为死里逃生的少年冷不丁地被一只大手抓住。
“放开我!放开我!”少年无法克制自己,放声大叫,并且用力捶打着大汉。
李铁把少年带进客厅,蒙德正站在那里。李铁把那少年扔到沙发上,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向蒙德说道:“蒙德先生,其实是我把他放进来的。我有责任。
这孩子是山上孤儿院里的,这几天总来偷吃的。我看他可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被您撞见了。这是我的责任,那孩子您就放了吧!怪可怜的。”
蒙德做到对面沙发上,把手中的枪放到茶几上。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面带枯色,瘦骨嶙峋,黄色的脸上毫无菜色,显然是饿了好久了。他穿着一件明显大几号的衣服,衣摆快到膝盖了。衣服上处处有磨损和破洞,也不知是早有了还是近期磨破的。
少年蜷在沙发上,目光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他知道对面的那个老头正在看着自己,他的命运就掌握在那个老头的手中。
他会被打断腿,扔到大街上要饭;或者被送去警察局,关进青少年改造中心。不管怎么样,院里的其他孩子都可能活不下去了。
奶奶已经死了,没人能再照顾他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自己也被抓了,他们该怎么办?
“你叫什么名字?”让少年感到意外的是,蒙德没有骂他打他,而是问他叫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迪卡曼。”
“迪卡——曼?”蒙德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不再说话,向李铁挥挥手,示意李铁放他走。“给他带点吃的。”
李铁心领神会,他拉过少年,把他带进厨房。
“来,给你找个袋子。”说着,李铁递过一个灰色的大塑料袋,打开冰箱,两只手环进去,把里面的东西都往袋子里划。
“你放心,蒙德先生是个好人。你没事了,多带点吃的。”李铁安慰迪卡曼。
迪卡曼提着重重的一个大塑料袋站在别墅门口,李铁揉了揉他的脑袋,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想掏什么又放弃了,说到:“以后没有吃的就来这里找我,我给你拿,不要去偷了。钱我就不给你了,你拿上有危险。”
迪卡曼默默地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一直低着头,知道李铁走了才把头抬起来。
蒙德站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着那男孩朝别墅鞠了一躬,转身提着袋子离去。
“咳咳咳”蒙德咳嗽了几声。他坐会床上,嘴里有念叨着“迪卡曼。迪卡—卡曼?”
……
第二天,蒙德让李铁去市政局查一下迪卡曼的资料,自己则带上手枪又回到了两周前的那座山上。
不同于上次,蒙德这回走的是一条通向山顶的碎石路。孤儿院就建在路旁,说是孤儿院,其实是由一座老寺庙改建的。只是在庙前的门上挂着一个简陋木牌子,上面写着“卡曼孤儿院”。
“吱——”蒙德推开老旧的木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味道对于在实验室待了三十年的蒙德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蒙德心中警惕,缓缓把手放到枪袋上。他走进院里,臭味更浓了。院子里积满灰尘,角落里堆着几袋塑料瓶。
蒙德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有人吗?”,他问到。房间里,蒙德赫然看到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面容平静,像是一位老人,应该是自然死亡。
再往里,蒙德看到一个小姑娘正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缩在墙角。
看到蒙德进来,小姑娘脆生生地喊到:“你是谁?快出去!我哥哥马上就回来了!”说着,她把怀里的小孩子搂的更紧了。
蒙德心想,“怎么能让小孩子待在这种地方。”正当他要走过去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干什么!”迪卡曼看到那人向露佧走去,心中着急,大声喝道。刚刚他去卖废品了,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这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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