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的深冬总是透着一股寂寥,渔阳无雪,冬日的海风却不比春夏,让人生寒。
小酒肆的生意冷清了几分,来的客人少了,但酒肆里的酒客似乎更健谈,因为酒肆多了一个生面孔的客人。
“小二,上酒!”日才向西,酒肆已经来人,一进酒肆便大声呼道。
宋二正在收拾桌子,看了眼来人,只见这人面相清秀,衣着布衫,腰无佩饰,像个斯文书生。
从初冬伍溪远袭杀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旬,再无新况,酒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宋二知道这次不一样,不过他已经做了一些准备,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
“来嘞,上好的甘醇小酒,客官,您慢用。”陈笑提着一壶酒,跑了出来,放在那书生桌上,说道,“本店还有些精致小菜,小菜配酒,天下我有。客官您来点?”声音是童声,话语和动作却是地道的跑堂小二,娴熟无比。
“不用。”书生看了一眼陈笑,也不多话,拿起酒,自顾自的喝起来。这人喝酒的样子,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采,大口闷灌,不一会儿,一壶酒就尽数下肚。书生似乎没什么酒力,醉了酒,倒头趴桌上,竟睡着了。这哪里是来喝酒,分明就是来买醉。
书生每隔几日便来酒肆沽酒买醉,也不多话,总是几口就将自己灌倒,睡到太阳下山才走。
酒客们都很好奇,猜这书生是情场失意,还是那科举不第,小酒肆多了一个新话题。
“卖兔子叻,才打的兔子,新鲜的兔子。”一人在酒肆门口吆喝。
书生来后没多久,酒肆门口出现了一个卖兔人。
从那伍溪远来袭之夜以后,宋二、陈笑两人就再也没去过坛山,野兔也许久没吃过了。
“你倒是会找地方,这兔怎么卖?”宋二问道。
“十文钱一只。”那卖兔子的道。
“恁贵的,便宜点。”
“我这兔子不二价。”那卖兔的说完就要走。
“得得得,来六只。”宋二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但实在嘴馋,也就依了那人。
“客官多买几只,酒肆生意兴隆,客人许也愿意吃。”卖兔人并没见好就收,还想再多卖几只。
“就六只,这是六十文。”宋二道。
“行嘞,客官,你的兔子。”卖兔人给了兔子,悠悠走了。
晚上能吃上云娘的麻辣野兔,大小二人很开心。
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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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恍恍到了年关,渔阳城燃起万家灯火,百姓们辛苦了一年,终能在此刻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过年了。
小酒肆被烛火照亮,正门上着门板,酒肆内大小三人,安享这新年时分。
云娘端着一盘鱼,从后厨走来。
“来,笑儿吃鱼。”云娘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
云娘的手艺,极好,总能让鲜者更鲜,香者更香。
“真香。”宋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
“好吃。”笑儿吃了一筷子鱼肉。
……
陈笑是陈染在马道上捡的,不知道生日,所以对小笑儿来说过年也是过生。
八岁那年宋二答应教笑儿武功,是笑儿认为最好的过年礼物。
今年笑儿十二岁了。
平日里此时的酒肆还未打烊,正是忙时,现在却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吃得肚儿浑圆,躺在凳子上。云娘吃完饭,走进后堂,一会,拿出了一件东西,走了回来,是一顶虎皮帽,兔毛做的虎皮帽。
宋二弄的兔子,云娘织的帽子,是两个人给小笑儿的礼物。
“来,笑儿的过年礼物,我和宋叔给你做的。”云娘温和道。
笑儿拿着帽子,戴在头上,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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