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深冬,天阴无日,寒风刺骨、肃杀。没有人会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更何况黑夜将临。
酒肆的酒早已卖光,没酒的酒肆,自然也没有生意。
没生意的酒肆,却来了一个人,来人中等个头,长手,玉脸,是摘星郎何大人。
“看来是不愿意等新酒上市了。”宋二知道,来者不善。
这何大人,不再像之前来时,收着气机,而是气机外放,堂而皇之地慢慢走来酒肆,清楚地告诉宋二,他来了,似乎根本不担心宋二会跑。
宋二早已知道有人来找麻烦,只叫云娘带着陈笑去后院屋里不许出来。
“本来想等,又发现不用等了。”何大人眯着眼睛,一张玉脸似笑似怒,又厉声问道,“和七杀恶畜是什么关系?”
七杀恶畜便是那杀人鬼,他叫七杀因为他不仅仅杀人,当年那村中一千三百八十四口人,尽数被他屠尽,村中鸡鸭猪狗但凡活物,无一存活。
当时何大人到了那村中,只觉得天地俱寂,身在无间。
“我不知道什么七杀恶畜。”宋二的确是不知道。
试问一个村的人都死完了,报信之人又被官府封了口,官府还出了告示只说是整村搬迁,那普通百姓如何能知道呢?
当然,宋二虽是百姓可并不普通,普通的百姓不能日行千里,也不能一击制敌。
“再问你一次,七杀恶畜是你什么人?”何大人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精致的眼睛,却布满了情绪,那眼睛中只能读到两个字,执念。
何大人喜欢这刑狱差事,觉得破案有趣,在几十年的刑狱生涯当中,从无失手。无论这案件案情何等复杂,何大人总能抽丝剥茧,真相大白。更无人能从何大人手下逃脱,何大人的摘星擒月八十一手变换无穷,也从未有人敌得过。
可那名为七杀恶畜的杀人鬼是个例外,不仅让何大人不晓缘由,更是一逃无踪。
“我不知道。”宋二感受到何大人气势的变化,注视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很好,就是没得谈了,那便请你跟我走一趟。”何大人话音刚落,人已经出手。
何大人轻功同样了得,一个闪身瞬时靠近了宋二,一出手就是绝杀,他竟想要卸去宋二的手臂。练拳的武夫若是没了双臂,便如同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宋二哪里肯束手就擒,见何大人袭来,往后小退半步,闪下这招,回身一掌,击向何大人胸前,势若万钧。心脉为人体运行之源,若是何大人中了此掌,定然胸碎气绝,毙命当场。
何大人见势不妙,双手交叉,护住了胸口,虽挡下了此掌,却已被宋二推出了一丈远。
小酒肆里瞬间已经一片狼藉。
二人对峙。
宋二担心自己和何大人打斗波及云娘和陈笑,心念一动,一步疾风,强攻偏门,再借势横扫。
何大人已知宋二力大,不愿硬挡,身形一矮,正待反攻那宋二下盘,不料宋二乘势,一跃出了酒肆,竟然逃了。
何大人见状,立马追出,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坛山方向去了。
宋二、何大人二人才走,后堂窜出一人,便要去追。
“笑儿,别去。”云娘的声音不再温和,充满了焦急。
陈笑停下了脚步,他从小就很听话,云娘教他念书他就念书,宋二叫他跑堂他就跑堂,酒肆的客人拿他寻开心,他也只会认真的回答。他跟着宋二学武,宋二叫他十四五岁之后再练后面几式,他也从未练过。
小笑儿一直很听话,这次也不例外。可他依然很担心宋二,担心他的宋叔叔。
笑儿回身对着云娘说道:“云娘,让我去,我能帮到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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