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难有暖阳,而今天日头高照。
朔阴至渔阳的路上,庞应道、秦鸿、沈南山一行人策马飞奔,他们已在路上行了多日。
庞应道心中焦急,跟着东家离开文川已经十多年了,一路披荆斩棘,现在这样的心情,他从未有过。他记不清这样的心情是何时开始的,似乎是始于渔阳,始于那封东家故人的来信。
这几日,众人都急着赶路,没日没夜,已是人困马乏,无以为继了。
朔阴和渔阳间的路途虽不遥远,可想立刻就到,也非一时功,众人都觉得这样赶路,不是良策。
朔阴靠山,渔阳临海,越靠近渔阳,渔村便越多。
秦鸿常来常往,知道附近有一座小渔村,正好离官道不远。小渔村有交通之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家小店更是不错。
那渔村离此地不到一日路程,夜前能至。
众人商议,决定去那渔村小店休整一夜。
秦鸿不爱管事,也知道此行凶险,若不是遇到难关,这青鸾京都的大掌柜庞应道是绝不会来找他的。秦鸿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如此优哉游哉,全靠东家支应,如今东家有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何况秦鸿答应过东家,如果哪天庞应道愿意放下面子来找他,他一定得帮这个忙,更不用说这事儿,本就是东家的。
秦庞二人不对付,沈南山平时话也不多,众人一路无言无语,赶路不停,只有马蹄之声。
是日夜深,众人到了那渔村,进了小店。
小店却是不小,应是常做这马道散客的生意,此时已晚,店中只有掌柜还在。
众人进店。
“罗掌柜的,还是老规矩,好酒好菜,只管上。”秦鸿开口,他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小店掌柜,又说道:“这是一半,等我的弟兄们吃好喝足,还有另外一半,若是伺候不好,那你手中的银子我可是要拿回去。”
“好咧。”这小店掌柜是个中年人,名叫罗立,有些驼背,拿到银子,心中乐开了花,又说道:“秦掌柜的你稍等,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好酒好菜!好酒好菜!”
“那王二狗呢?”秦鸿又问了一句。
王二狗是这小店的伙计,原来秦鸿是这店里的熟客。
“前些天王二狗的老母生病,他回去照看了。”那小店掌柜的说道。
秦鸿啧啧称奇。
须时,酒菜上桌,菜是色香俱全,味道肯定也是不错,酒也是酒香诱人,想不到能在鄙村小店享受到这样的美味。
秦鸿看了一看却大声说:“这是什么吃食,是给人吃的?”
众人见状都没有动筷。
又对着庞应道吩咐道:“去,把我马上上好的香料拿来,分给众兄弟。”
庞应道皱了皱眉,心中虽不喜,还是出去拿香料。
沈南山却是感觉奇怪,这菜分明是一等一的好,不知秦掌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南山知道,这次来事定不简单,不过他既然欠了陈染五条命,又认了大哥,肯定不会抵赖。他也知道这次对抗的是官府,还是几极为特殊的官府,他本就是法外之人,这次所做之事也算是纳了投名状了。他早知陈染不是凡人,若是此次事成,想来荣华富贵是不愁,若是不成,朔阴镖行也还有退路。
庞应道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瓷瓶递给秦鸿。
“来来来,都过来先闻闻我这瓶子里的宝贝。”秦鸿打开瓶口。
庞应道早就闻过,沈南山也吩咐众人都闻一闻,众人闻过皆是一脸茫然,这哪是什么香料,分明一点气味不没有,不过里边确实有点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别闻了,吃菜吃菜。”秦鸿似乎很宝贝这个瓷瓶,忙收了起来。
众人好吃好喝,一路奔波劳顿,终能有一顿好饭,能睡个好觉了。
“咚。”
宴未过半,突然有兄弟一头撞在桌上,趴下地去。
众人都觉得奇怪,明知渔阳还有要事,无人烂饮,如此情况分明是被人下了毒。
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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