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个巨鹿城,笼罩在太阳的赤金色的余晖中,如同一只环抱的金身猛虎,张着獠牙,俯眺远方。
在巨鹿城衙门公堂内,一幅泛白的江牙山海图挂在正中间,画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于滔滔碧波之上。画上面矗立着一块漆黄的牌匾,上面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墨黑大字,笔势遒劲,入木三分。
衙门公堂正中放着一块黑胡桃木制成的公案,两侧列立“肃静”、“回避”的牌子。刘仁在那公案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望着堂下跪着的严政。李进、鲜于辅、眭固、陶升等人立在一旁。
公案下,严政可怜巴巴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中郎将大人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被奸人挑拨,一时迷了心窍。看在小人往日立功的份上,饶了小人贱命吧,大人!”
“你受何人唆使,快如实招来。”刘仁瞥了严政一眼,心中充满了无比蔑视。对这样的软骨头,刘仁向来厌恶至极。
“是那个乌桓女子珍塔,是她蛊惑小人的。”严政跪在地上神情紧张,抬起头激动回答。严政手脚被镣铐磨出了红印,蓬头垢发,眼窝下凹,双目布满了血丝,完全没有往日威风的模样。
珍塔?刘仁侧耳听了这个名字后,想起曲阳城下被自己嘲弄的那个异族女子。不是吧,自己当时只是开了下她的玩笑而已,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她既然要置我于死地。刘仁摇了摇头,在心中苦笑道:果然最毒妇人心,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大人,小人还有一重要消息,要告知大人。希望大人免小人一死。”严政情绪有些激动,他希望供出蹋顿,中郎将能饶了他。
“说吧,什么消息?本将军能不能饶你一命,还要看你的消息有没有价值。”刘仁把玩着公案上漆黑的惊堂木,脸上平静得出乎了严政的意料。
“大人,那个珍塔说她是乌桓首领丘力居之女,他堂兄蹋顿担任乌桓骑兵副都尉一职。珍塔说她曾经找过蹋顿,他们两人定有勾结。”严政为了活命,可耻地把蹋顿供了出来。
“丘力居?蹋顿?”听到这两个异族名字后,刘仁边默念着,边从脑海中搜出了两人的资料,丘力居是乌桓王,蹋顿是他的侄儿。那个珍塔竟然是丘力居的女儿,刘仁这下吃惊不小。
“这帮乌桓人,真是胆大包天。柳孚,你迅速带人将蹋顿带过来。”刘仁觉得这件事严重超乎了自己预料,估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赶紧喊亲卫柳孚带人去将蹋顿抓来。
对于丘力居,这个未来寇略幽、冀、青、并四州之地的异族土匪头头,还有蹋顿这个大帮凶,刘仁心中立即起了杀心,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这帮异族恶魔,数年后在中原大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怎么能留着他们祸害中原。
“来人,将严政押入大牢,择日宣判。”刘仁一拍惊堂木,颇有些知县大老爷风范。
“谢中郎将大人开恩,谢中郎将大人不杀之恩。”严政像小鸡啄米一般,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磕得立马凸起了一个血包。
“眭固,陶升。”刘仁盯着堂上站着的两人。
“属下在。”眭固和陶升两人赶紧出列抱拳毕恭毕敬道。
“这次两人功劳不小,本中郎将特擢升你们两人为军司马,各赏三千钱,布匹五十匹。两人暂回曲阳各领一千曲阳军辅佐苏则副都尉驻守曲阳城池。”刘仁见两人还算是识时务,也料定他们两人不会像严政那样反复无常,所以稍加封赏,犒劳他们以收其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