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张林南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露了出来,见到林南山,脸上满是惊喜和略微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刘静兰没想到,在病床前照顾了丈夫一个晚上,正打算准备回家去熬点汤,开门就见到了几年没回过家的儿子。虽然林南山跟她说了会搭昨晚的车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林南山看着眼前的刘静兰,眼眶一下就湿润了,熟悉是因为这是和他血脉相连的母亲,陌生是因为母亲那脸上悄悄爬起的皱纹、头上调皮钻出的银发。
“妈,我回来了!”林南山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门前的忐忑,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刘静兰激动地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南山看着激动不已的母亲,突然有点无地自容,为了那么一点小事,离家这么多年,真是不孝。
“爸、、爸他怎么样了?”
刘静兰侧过身,林南山看到病房里林宏远全身都缠着纱布,脚上还打着石膏,眼睛完全红了。
“你爸动完手术没多久,刚刚睡着了。”刘静兰道,她是一个坚强的人,现在人没事,全家平安就好。
“谁做的!?”林南山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那是他父亲,那是只要他不听话,就抄着竹条撵得他抱头乱窜的父亲。而现在,他只能静静躺在病床上。
刘静兰担心地看着林南山,他是她的儿子,他的性格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于是刘静兰关上房门,抢过林南山手里的箱子,拉着他的手道:“走,回家再说。”
林南山不愿意一回来就违逆母亲的意思,顺从的跟着她走,还问道:“爸这边不用人看着吗?”
“不用了,有位xi护士答应了帮忙看一下,我们回去熬点骨头汤,然后再过来。”刘静兰道。
石灵镇离第二医院不远,刘静兰是骑着电动车过来的。
林南山在S市也骑过电动车,自然是由他载着刘静兰回家。
路上,林南山走着刘静兰指挥的道路,听着她家长里短,迎风吹来的家乡的气息,让林南山的心思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刚驶进镇里那标志性的大门,林南山就眼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在路边朝他挥手。林南山眼睛眯了一下,停下电动车,对刘静兰道:“妈,你先回去,我等等就回去。”
刘静兰自然也看到了,她皱着眉头道:“小山,你才刚回来,就跟他们混一起,你爸知道肯定又拿竹条揍你!别去了,跟我回家!”
林南山站直身体,认真的说道:“妈,你放心,我长大了,绝对不会乱来的,我就是过去看看,很快就回去。”
刘静兰静静地看着已经高她一个头的儿子认真的眼神,好一会儿,骑上电动车,道:“你快点,我先回去熬汤,中午一起给你爸送去。”
林南山目送着母亲消失在他的视线,才掉头往路边男子那走过去。
男子激动地上来照着胸口就给了林南山一拳,林南山不甘示弱,同样一拳回击。两人怒目对视了好久,这才哈哈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山哥,好久不见。”“军子,好久不见。”
......
军子叫胡军,林南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一起玩着泥巴长大,一起上学读书,一起逃学闯祸,感情铁得不能再铁。
直到五年前。
那时林南山和胡军还是中学生,逃学跟着校外的混混打架。混乱中,胡军怒起,一板砖直接照头拍晕了一个,血流的满地都是。其他小混混看着人倒地上不动,流了很多血了,喊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四处逃散。
两人都蒙圈了,都是半大不小的毛孩子,看着倒地的混混满面鲜血,两人都慌得六神无主。
“山哥,他会不会死啊,我该怎么办?”胡军蹲在地上不断揪着自己的头皮,恐慌道。
林南山心里也不平静,想起电视上探鼻息看生死的办法,连忙蹲下去试了试,还好,还有呼吸,装作平静地道:“没事,他还没死。还有救,我们打120叫救护车吧。”
胡军突然跳起来吼道:“不行,我们没有钱,如果被家里知道会揍死我们的,不行,不能去医院。”
林南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胡军绕着地上的混混转啊转,嘴里一直念着怎么办怎么办。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两人失去了往日的机灵。
林南山看着地上还在流血的混混,放任下去会死的。一想到死这个可怕的后果,林南山一咬牙,冲上去抓住不断走动的胡军。
胡军脸上都是泪水横飞,鼻涕乱流,他已经快崩溃了。林南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吼道:“打120,必须打,他要是死了,我们都完蛋了!”
胡军挨了一巴掌,慢慢停了下来,无神地望着林南山。
林南山接着道:“听着,军子,一群混混围着打我们,我们奋起反抗,混乱中,我不小心砸了那个混混一板砖,把人砸出血了,我是自卫,我们还打了120,听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林南山忍不住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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