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为闵王母过八十大寿。皇上赐了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又把宫中所藏,各地进贡的奇珍异宝,延年益寿的名贵药材,满满的装了几十箱抬进王府。江宁各地各等级大小文武官员,带着贺礼陆陆续续赶到。赵恒跟江湖上各门派来往甚秘,在江湖上威望甚高,许多门派,帮派,或是掌门亲自前来,或是委派弟子带了礼物前来祝寿,一时间,王府人来人往,车马喧嚣,门庭若市。
杨士带着杨致远,周琳羽,白应文前来,杨楚楚嚷嚷着也要来,杨士不答应。杨楚楚去求周琳羽,周琳羽知她对赵晋心生情意,听他回来了,想借机过来会会人家。这种小女儿家的心思她能不懂?开口帮她求了情。杨士本就执拗不过女儿,加上周琳羽开口,顺水推舟就同意了,叮嘱她今日王府来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武林泰斗。要她听话不许乱跑。杨楚楚没口的答应了。
几人来到王府,赵恒得到下人来报,说杨掌门带着弟子前来给老奶奶祝寿,出门迎接。杨士献了贺礼,说了祝福的话。下人带了杨致远,周琳羽,杨楚楚,白应文入席就座,几人与江宁城一些青年才俊同席。杨士被赵恒带到面就坐,杨士见那桌既有江宁武林泰斗,更有江宁知州,都指挥使。推辞道:“在下一介武夫,怎敢托大,与知州大人同座?”赵恒道:“杨兄弟此言差矣,这次晋儿之事,劳烦纵意门弟子外出奔波几月。再说,纵意门与闵王府休戚与共,不分你我。杨兄定当坐在这里。”同桌之人听说前些时日赵晋离家出走,纵意门出去寻回。见王爷对他重视,有意结交,纷纷相劝,江宁知府也出言。杨士见状,只得坐下了。
杨楚楚自从进了王府,眼睛一直咕噜噜满院乱转。以她对赵晋的了解,这种场合,他绝对是前呼后拥,上蹿下跳,最惹眼的那一个。今日不知为何,便寻不见。要是以往,早就主动去找他了。但几月不见,她多了些女孩家的矜持,盼着他能跟以往似的,死乞白赖的往自己跟前凑。
杨楚楚心中有事,饭吃的漫不经心。白应文见她不似刚出门时那般欢快,问她:“楚楚,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杨楚楚白他一眼:“要你管。”
杨致远见白应文被她呛的语噎,训斥道:“楚楚,怎么跟白师哥说话的!”
杨楚楚本来就是的娇惯蛮横的性格,此时一颗心赵晋折磨的七零八落,又被杨致远训斥,气呼呼的一扔筷子:“哼,这饭我不吃了!”扔出的筷子不偏不倚,正打在对面的杨致远身上,杨致远正要发作,被周琳羽按住,对他摇头。杨致远道:“师妹,你别惯她。白师弟好心关心,她还出言顶撞,我说几句,她就拿筷子丢我。”
周琳羽见杨楚楚兴高采烈到了王府,不一会就闷闷不乐。岂能不知她的心思。而这些心思,这两个粗枝大叶的师哥怎能懂得。趴在杨楚楚耳边,低声说:“你先好好吃饭,吃完饭,师姐陪你去找他,好不好?”
杨楚楚被她说破心事,顿时大窘,辩道:“谁说我要去…”又怕给人听见,闭口不说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爱热闹。宴席完毕,戏班子开始搭台唱戏,还有杂耍变戏法的艺人登台表演。杨楚楚坐着看了会,始终放不下心事。唤来府中下人问了,才知赵晋今日一直躲在屋中,不曾出来。心下好奇,起身去后院寻他。这王府她来的多了,早是轻车熟路。杨致远见她离去,目光落在周琳羽身上,想起前些时候心中的打算,觉得今日是个机会。他深知师妹喜静不喜闹。深吸一口气对她说:“师妹,听说闵王府后花园是江宁一绝,园中花卉众多,什么奇花异卉都有,今日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去看看。”
周琳羽正被锣鼓聒噪的烦躁,于是就同意了。两人找人问清了路,去了后花园。
赵晋今天是没出去,他在屋中呕气。说来也巧,他的的生辰与奶奶同月不同日,两人就相差一日。众人依老为先,往往办完奶奶的生日才想起他,可时间早过了。他这次回到王府,被赵恒叫到书房狠狠训斥一番。如今过生日又没人记得,于是就赌气不出门。
杨楚楚推门进来,心碰碰直跳。以往赵晋房子她来过不少,但都没今日紧张。一想几月没见,更加忐忑。在门前偷偷整理了下衣衫才进来。不想房中没人,叫了声,半响才听见里屋一人懒洋洋的答应。进来里屋,见桌子上一片狼藉,酒杯碗碟堆的乱七八糟。赵晋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杨楚楚见他此次出去黑瘦了不少,见自己了,还是那副呲牙咧嘴的的模样。这幅样子要是落在别人眼中,怕就成了贼头贼脑。
杨楚楚心中本藏有千言万语,一见他全忘了。见他不主动说话,眼睛在自己身上乱瞄,有些害羞。半响才问道:“你怎么不出去看戏。”
从她进来喊的那声,赵晋就知是杨楚楚来了。几月不见,杨楚楚似乎又长高了,出落的身条煞是好看。杨士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百般宠爱,住行从优,服饰华贵,她皮肤白皙嫩透,面容姣好。加上自幼习武,长期锻炼,又显身形。赵晋惊叹,几月不见杨楚楚怎么变样了。又有些不服气:“能比的上我苏姐姐么?”
赵晋正在和人呕气,对她就不怎么亲近:“戏有什么好看的。跳来跳去,无聊的很!”
杨楚楚见他说的不以为然,说道:“就算戏不好看,还有变戏法的师父,很是厉害,拿个红布,在手中一抖,能变只金鱼出来,活蹦乱跳的。”说着拿手给他演示起那变金鱼手法来。
她说的神奇,赵晋不服气,想在她面前卖弄,说:“哪有什么好看,你肯定没看过巴蜀的师父变脸,那才厉害呢!就这样!”坐起来,用袖子遮住脸,大叫一声“变!”猛的把袖子拉下,原本一张好好的脸让他挤的歪嘴斜牙。
杨楚楚看的有趣,哈哈大笑。又央求到他再变几个,赵晋胡乱变了几个鬼脸。欺她见识少,把几个月以来见到听到的奇闻异事,一顿张冠李戴的跟她乱侃。杨楚楚心生羡慕,又有几分好奇,让他把这几个月的经过细细说来听听。赵晋满口答应,把经过说的天花乱坠,把遭遇夸大离奇了十倍有余。杨楚楚听的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说着说到了苏晴,赵晋心下难过,又不出声了。
杨楚楚正听的出神,见他不说了,就来拉扯他。赵晋任她如何,就是不说。杨楚楚想起他平时就爱胡言乱语,随口编大话,刚才那番经历估计也是瞎编的,这会瞎话编不下去了,便没了声。赵晋想到苏晴心里难过,听她在一旁絮叨,被她拉扯的烦躁,出言顶她几句。杨楚楚拉下女儿家的脸面来看他,却被奚落一番,气的哭着跑了出去。
赵晋在房中坐了会,等心情平复下来。想起杨楚楚,感觉有些愧疚,于是跑出来找她。结果院里遍寻无果。碰到了杨楚楚所说变金鱼的艺人,瞧了会,觉得有趣,拿出银两赏了人家。他出手阔卓,那变戏法的认出原来是小王爷,一顿千恩万谢。
赵晋在院里溜达,问了几人都没说没看见杨楚楚,心里纳闷。白应文他是看见了,但他身旁几个座椅是空的。
正在人群钻来钻去,瞎溜达间。远远瞧见小絮端着酒壶往后院走去,小絮身姿优美,风姿绰约,行走间,腰肢微扭。赵晋想回来好几天啦,光顾着和爹爹呕气,把小絮给忘记了。想起在府前迎接自己时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偷偷跟着她进了后院。
小絮正在给酒壶添酒,躲在暗处的赵晋看准时机,大叫一声跳出来,小絮一惊,手中酒洒落一地。见到是赵晋,拍着胸口说:“哎呀,小王爷,你可是要吓死我呀!”
赵晋嘻嘻笑道:“把你吓到了么?我给你揉揉。”说完就要伸手
小絮退后一步躲过,轻轻打了他伸过来的手道:“别闹了,夫人还等我打酒过去呢!”
小絮弯腰从坛中盛酒出来,赵晋正立在她身后,小絮年方十八,一直生活在王府中,虽是个丫鬟,但深的王妃宠爱,平日也算是养尊处优,从不干脏活累活。所以生的肌肤白腻通透,身段出落的凹凸有致。
赵晋嬉笑道:“你打酒,我打你。”
往日两人经常一起嬉笑打闹,赵晋就喜欢动手动脚。小絮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叫道:“小王爷,别胡闹了,一会夫人找不到人,该来找我了。”
小絮年长四岁,生的比他长出半截,赵晋踮起脚来靠在她身上,小絮无奈,低头亲了他,伸手点了他脑袋:“我还不知你的坏心思,就想来作贱我。”
赵晋道:“那姐姐你愿不愿意给我作贱?”
小絮听他此言,还未曾褪去的红晕又布满双颊。赵晋见了大喜:“那我今晚去找你好不好。”
小絮摇摇头:“这几日我要陪着夫人,过几日得了空隙,我去找你。好不好?”
赵晋点点头道:“好!”
闻着小絮怀中酒香,拿起酒壶来喝了一大口,轻飘飘的出了门。觉得真痛快,想着和小絮的约定,心里高兴。只盼着她快些来找自己,又觉得对不起苏姐姐,她如今生死不明,音讯全无。自己就想着要和小絮欢好,暗暗责备自己。但要放了小絮,又舍不得。一时愁绪满怀,没留意脚下的路,不想来了后花园。正想退出去,忽听一个男声道:“师妹,我对你一片心意,天地可表,日月为证。刚才若是有一句谎话,就让我杨致远万箭穿心,被乱刀砍死。”
赵晋听闻大惊:他在干什么,怎么就要被乱箭射死?师妹?哎呀,不好!他刚跟小絮幽会回来,觉得天下男人和他一样,都是在哄骗女人行苟且之事。心道:“我得去看看,周师姐对我不赖,不能让她被人玷污了。”因杨致远一直瞧不上自己,便对他存了几分恶感。见他二人在此相会,一下子便想到杨致远要对自己师妹强行不轨之事。
当下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过去,看见周琳羽坐在花园的假山旁,月光朦胧下,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莎,宛若仙子,心中大动:哎呀不得了!周师姐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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