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未曾想到,三叔对我的这一次追赶棒打,驱使我提前步入了社会。站在繁华陌生的街市,我并没有觉得茫然与不知所措,反而像是摆脱了恶魔的精灵一般,深深感到自由与快乐。
我背着当时常见而现在基本没人用的长方形单肩旅行袋,游走在大城市的街道上,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时而驻脚观望,时而东张西望。一家餐厅门口的广告牌吸引了我的眼球,看看手表到了吃午饭时间,于是入店点了一个13元的套餐,碟子上一边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另一边摆着几片油软的瘦肉加几颗绿油油的青菜,这种现在看来司空见惯的快餐在当时对我来说是新鲜美味的。
夜晚的城市灯光璀璨,我不知道该继续往哪个方向走,小叔也已经离开了之前的夜市联系不到,我实在走不动了,在一家银行附近的大草坪躺了下去,袋子当枕头,舒服的入睡了。也许我是幸运的,没有遇上坏人坏事,也没碰到夜警巡逻,安宁的城市加上无愄的少年等于平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后感到无比精神,草坪的另一侧有几个大爷大妈在晨练,我突然意识到要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奶奶放心,之后必须找个住所稳定下来再作打算。
电话亭里,我得知两天没回家没去学校,奶奶、姑妈、班主任和我同学都很担心我,以为我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我报完平安说完该说的话之后抽出了IC卡,在电话亭里坐下来等待回电。
几经辗转,我被接到了同学老乡HB租于塘尾的住所,HB脸大容悦,体格健壮,与他同事合租一房,两人都对我挺友好,硬要腾出房间的床位给我,我接受了好意同时坚决在厅中打地铺就好。
当我整理出衣物之后,拿出旅行包垫底的十几本书时,他们都笑了,当时我没有理解出这种笑意,直到后来我在广州做业务时看到朋友的堂弟也是时不时拿出学校的东西来说事时,我才发现原来曾经我也是刚出校门尚未真正融入社会,可以用书生气来形容。有那么一个夜晚让我印象深刻,屋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屋内我为了不影响他们休息坐在厕所里借助微光捧读《筒爱》,每每想起这一幕,我都会自觉好笑,笑自己的书呆子气与入世未深。
姑妈与舅妈一起过来深圳塘尾找我,说服我回去把最后一年读好,认为19岁的年纪还不适宜出来社会。我等她们说完之后,才说出内心的想法。“最后一年读不读都无所谓的了,大家都在等一个证书而已,我自考的证书难道会比那学校的差吗?另外,我不想再呆在家里过那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说了,你看HB他们不也初中读完就出社会了吗?”姑妈与舅妈听我说完也没再坚持,只能对HB他们两个表示谢意,姑妈同时告诉我,弟弟已经被接到家中与表弟表妹们一起读书学习了,让我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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