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坞堡突然喧闹了起来,带着些许错乱与恐慌。
坞堡正面的大门,两扇门板被大个子直接撞塌了一边,而他本人则当先冲了进去。
路远在其身后,稍稍被拉开了几步,犹在门外,此时正想趁机跟进,却见门洞内闪出两道人影堵在前面。
片刻之后,两道人影后面又现出一人,手里竟然拿着一张弓,弦拉满月,瞬时就对着路远射出一箭。还好路远反应够快,再加上几乎逼近身前,压缩了对面的视角,只是躬身藏起了身形就躲过了箭矢轨迹。这时他也看清了前方,堵门的原来只是两名空手老奴——骇然而痛哭流涕,状似可怜。
“狠下心,不能心软,心软会死的!”脑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也许是来自于他那还没有记起的过往经验。
弯腰前冲,两步来到门前,单手半持矛柄,把矛刃往前依次轻送两下,对着两名老奴的腹部,入肉一绞即收。
两名老奴虽然面露绝望,却连躲都不敢躲,但被刺中后,疼痛与鲜血刹那间就冲垮了他们,再也坚持不住,捂着腹部痛苦地软倒在地,暴露出身后的弓手。
弓手这时刚刚重新搭箭扣弦,甚至还未张弓,只能愕然相望,目视矛刃扎入自己心口。
矛刃横划回收,这已经是从西山家收取的第五条性命。
……
踢开碍事的尸体,路远终于也冲进了坞堡。
之前弓手射出的那支箭矢,被路远躲开后,却找到了跟在路远身后的小石头。也许是好运吧,小石头一直把藤筐抱在身前,飞来的箭矢只是扎在藤筐表面,被条络之间的狭小缝隙卡住,虽然被冲击力带倒,但至少人没事。
……
进门是一片空地,路远目光来回一扫,其中的场面一览无遗。
只是有些不妙的是,大个子被困住了!
一群满头苍苍的老奴,全都空着手,就把有着一身蛮力的大个子给困住了,他们或是抱腿搂腰,或是拽着胳膊。
这时,大个子仅余一条手臂还能勉强活动几分,但看他样子虽然愤恨,却也面有难色,始终不忍心对那些老奴下狠手,摆脱纠缠。
另外外围还有三名西山家的男丁,一人持弓,两人持短兵,各立一面,伺机攻击。
石斧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大个子拖着满身的累赘,就算再是力大无穷,行动间也受到了迟滞,只能在原地艰难腾转,可肩背上的伤口与扎入肌肉的箭矢依旧在不断添加。
移动间稍慢半拍,又是一箭抓住时机,直飞面门,大个子不得已抬起手臂格挡,箭头钉进了肉里,尾翎颤动不休。
越来越狰狞的表情,越来越慢的动作,犹如困兽一般。
……
那些老奴一边全力限制着大个子的动作,一边还喊着一些类似求饶的话语。
“哑巴啊,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不想这样的啊!”
“哑巴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吧!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活到了现在!”
“你小时候的吃食可是老斧头从我们这些人的口粮里扣出来的!你可不能狠心负义啊……”
……
看得出来,仗着大个子的善意,这些老奴在用往日的那些“情谊”来捆绑他的手脚,却只是想帮助“西山家的贵人”杀死他。
路远就没有这些顾虑了,他先从身后偷袭,干掉一个西山家的男丁,然后再找上另一个对招,只是一个来回,长矛一格一刺就穿透了对方的心口。
接着上前一步抵住那人尸体,阻挡弓手视线,再推着尸体连续几步冲到弓手近处,一把推开,挥杆拍落长弓,最后将其刺杀。
路远只觉得这长矛,越用越是熟练,好似曾用惯了类似形状的兵器一样,所有招式都深埋在了心中,现在只是在慢慢找回。
西山氏的性命,已经收了八条,视线范围内暂时看不到他们家的男丁了。
一群老奴虽然傻了眼,但犹自不肯松手,紧紧拖绊着大个子。
路远不耐,也是气恼大个子的糊涂,于是直接当场刺死两个,剩下的才彷如恍然大悟,纷纷放开手,哭嚎着滚爬而去。
……
“你是不是傻啊!他们哪里是在…求饶命,他们是在要你的性命!”
就算情势紧急,路远依旧忍不住当场教训道,可大个子看着地上那些老奴的尸体,神色间还是有些不忍,明显没有听进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