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厚艰难地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勉强吐出几个字:“很……重……练拳……”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夜,他可是久违的美美睡了一觉。
但是子白就没这么舒服了,他本就因为身体的疼痛而难以入眠,阿厚雷鸣般的鼾声更是对他疲倦精神的强力摧残,他欲哭无泪地忍受着体内的痛苦,听着一阵一阵似乎没有止境的鼾声,突然间有一点羡慕起了阿厚。
第二天两个小子还是一同开始了攀爬山崖的修炼,只是到了傍晚时分,当子白爬上崖顶后,他终于看到了阿厚在进行着何种训练。
山崖之上,阿厚的身上汗水如雨,正一拳一脚地修炼着拳法。
单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每一天子白爬上山顶时,阿厚几乎都在同样的地方修炼着拳法。
只是今天很有些古怪,阿厚的动作完全不像往日里那么迅猛,似乎生生地被放慢了无数倍。要不是他魁梧的身形实在太过显眼,只看这一副滞涩迟缓老态龙钟的样子,估计会以为是山村里的几个老爷爷在打拳。
子白一时间有些恍神,平日里那个生龙活虎,练起拳法来有如疾风骤雨的阿厚呢?
再仔细一看,阿厚身上的确与平日有些不同之处,他的四肢和前胸后背分别贴着几张绘有奇怪图案的符纸,而且不管是轻风吹拂,又或者是阿厚伸拳踢腿做出种种动作,这些符纸都始终纹丝不动。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在夕阳斜照的晦暗之中,还是依稀可以看见符纸的图案上偶尔会发出淡淡的光晕。
这些符纸图案都是子白不认识的,但想来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贴在阿厚的身上,这一定就是阿厚昨夜所说的“很重”的东西,难怪以他的怪力,行动也会如此的吃力和迟缓。
阿厚壮硕的肌肉虬结蠕动,粗健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每一次抬脚落下的时候,不远处的子白都仿佛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不过子白揉了揉眼睛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错觉,每一脚确实沉重,地上也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是还远远达不到震撼大地的程度。
“这是千钧符,是万千符箓之中的一种,而所谓符箓,就是具有特殊法力的符纸。”伴着冷漠的声音,血千仇缓缓走到子白的身边,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千钧符,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改变重力的符箓,此符发动的时候,附着的物体会重若千钧。”
子白有些诧异,之前一个多月的修行,血千仇除了前天晚上那番长篇大论以外,几乎是不说话的,现在居然主动给他讲解起了知识。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首先需要观察,而不是与他说话。”血千仇似乎和洛星河一样能轻易看穿他的内心:“我既然答应做你们的师傅,该让你们知道的东西,我自然会一一教导。”
“但是这阵图符箓之道就不用我来教了,你若是有兴趣,以后去找洛星河,这是他的拿手好戏。”说完这一段话,血千仇挥了挥手,阿厚身上符箓的图案瞬间亮起,几息之后消失不见。
符纸纷纷飘落,阿厚也随之瘫坐于地,休息片刻后血千仇直接拎起两人回到了山洞中。
今日阿厚的晚餐也不再与子白相同,他的面前放了一大块的血食,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是完全没有经过烹煮的妖兽血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血食,与当初在隐洲山谷中的完全不同。
子白看着这一大份血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妖兽血的时候,那味道真是恶心,比寻常野兽的血液还要腥膻上许多,当时还埋怨洛师傅只是嘴上说什么风雅情调,实际还是俗人一个。
不过现在看来,妖兽血再怎么样也比这肉好一些,毕竟一捏鼻子一闭眼,三两下就能灌进肚里,而这些妖兽肉,阿厚削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上半天楞是没能吞下去。
洛师傅,真是错怪了你啊,还是你风雅,还是你对我们好!子白缩着脖子摇了摇头,看着阿厚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昨天夜里对他的那点羡慕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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