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梅花自在开。
转眼已是希一来到天柱寺的第八个年头。
对戒饭和希一而言,时光说来飞逝,却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而寺外的天地,却终于要到了乾坤倒置,天翻地覆的时候。
时为大成二十三年,后来被谥为“炀帝”的大成天子陆云凯,与慕容盛所率叛军已经对峙了一年。
自古兵祸犹胜天灾,中原之地,尽受兵祸荼毒,已是赤地千里。
本愿方丈出关后不久,寺里来了位客人,和方丈闭门长谈,从晌午一直谈到日落,方才离去。
客人走后,本愿方丈沉默了良久。
戒饭问道:“师父,可有烦心事吗?”
方丈看着已经长成英挺青年的小徒弟,展颜道:“戒饭啊,为师问你,咱们天柱寺背负着灵核这么一个大秘密,你可曾觉得负担太重?”
戒饭想也不想道:“从来没有。”
“哦?为何?”本愿方丈奇道。
“师父,您不是常教我说,万物有灵,无有高下吗?徒儿觉得,做事也是如此。善事有大小,善心却无别。既然这样,管它是重若千钧还是轻如鸿毛,徒儿只问此路可正?此心可明?若是路正心明,哪怕洪水滔天,烈火燎原,此生又有何惧?”
本愿方丈抚掌大笑道:“说的好,好一句‘路正心明’!好一句‘此生何惧’!未曾想为师一把年纪,竟还不如我这小徒弟悟的透彻,真真辜负了‘本愿’这个法号!”
随即,本愿方丈正色道:“戒饭呐,若是有朝一日为师......罢了,不说这等丧气话,为师只问你,假如,只是假如哈,为师如果不做方丈了,你可愿意做这天柱寺的方丈?”
戒饭摇摇头道:“徒儿不愿。”
“这是为何?方才你不是还说无惧背负灵核之秘吗?”
“回禀师父,”戒饭脸红道,“您若早点问,徒儿自是不会推辞,毕竟当了方丈就可以禁止师兄们抢我的菜吃......啊不是,当了方丈就能率领大家更好的降妖除魔、守护人间!不过,希一不想让徒儿做方丈,徒儿先答应了她的,不能言而无信。”
“希一?这小狐狸为何不愿你做方丈?”
“希一说,做了方丈,徒儿就得像师父一样镇守天柱寺,就不能陪她云游四海,看遍世间风景,吃遍天下美食了。”
“世间风景,天下美食,就这么重要?”
“师父,风景美食于徒儿而言皆不重要,”戒饭认真的说,“但希一重要。”
本愿方丈无奈一笑道:“哦,儿女私情竟比降妖除魔、守护天下更重要么?”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戒饭赶忙道,“徒儿都想好啦,我和希一可以一边看风景,吃美食,一边打妖怪,不冲突啊!师父放心,无论走到何处,徒儿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天柱寺的一员,降妖除魔,守护天下,也是徒儿的本愿。”
本愿方丈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徒弟,在描绘和希一的未来时不自觉的手舞足蹈,笑逐颜开,不由叹了口气,随即笑道:“说的也是,既是如此,过些时日,你和希一便出发吧。”
“不用这么着急吧师父?徒儿也不是说现在就要走啊!”戒饭道。
本愿笑了笑,说:“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师徒二人对谈后,又过了四十余天,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被护送到了天柱寺。
本愿方丈抱着这个婴儿,把戒因、戒缘等众位师兄叫进了大殿,开了个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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