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见过守礼先生,诸事烦乱,未惶远迎先生,请先生见谅。”殷天承捧起玉符,“监天司府符,有劳先生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软了?原来那横脾气呢?”黄守礼轻笑几声,“不必多礼了,监天司雏形已有,只待此符。世略,启阵,找出长治里所有修习‘天煞’之法的天下楼会员。”
“是,师傅。”少年颔首,“阴阳顺逆归九宫......”
长治外围的闾坊之间,一大群身影随着长治中心升起的明星缓缓而动。
“注意看星盘,等会散开之后别单独走的太远......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和我们都心知肚明,干晕之后绑牢靠了,跟着星盘指示进宫,走别的路你也会被绑起来......兄弟们好好表现,顿顿饱的日子有没有,就看这晚上了。”郑镇国掏出了淬好麻药的箭,缓缓融入了夜色里。
乍一看,这群人,好像也是市井流氓,完全是天下楼的翻版,蒙药麻药齐上,三五结伙,闷棍一敲,麻袋一罩,扛上就跑......可他们是群孩子......未及加冠,便作为江湖人独当一面......
没办法,在学堂读不下去书,做生意脑袋又不很灵光,被狡商坑骗血本无归,做手艺又吃不饱饭,饥一顿饱一顿......没办法,只能跟着江湖人学几招几式,混口饭吃。郑镇国是他们中的一员,本来也该这样随波逐流。天下楼祸乱天下的第九年,发小张世略突然回乡了,要他纠合一批街溜子......世略跟镇国讲,“你会处事,比我强,这些人你叫得到,都是咱这片地方长大的孩子,心思也没有多坏的,跟我去给官家干活,这可是真官家啊,往后我师傅要是当上新丞相了,那大家还愁什么生活......”稀里糊涂上了船,毕竟是自己发小,还能害自己吗。郑镇国对发小一向很放心,毕竟是把张世略当弟弟,看着他长大的。
出第一次任务的时候,这个新组织的人员发现了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全是高手,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一旦动起手来,他们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没办法,只能发挥街溜子的优势,四处播散耳目,用些街溜子常用的下三滥手段......你可别说,用处还不小。这高手提供的烈药,可比寻常江湖客用的蒙药厉害多了。加上是孩子,灵头,也不会吸引到天下楼太多的关注。毕竟顶级高手不是都拉得下脸去扮街溜子的......
这几年,受殷天承荫蔽,街溜子团队越组越大,团伙实力越来越强,行事效率越来越高,俨然成了一个标准的特务机构。在反天下楼方面做的尤为突出。踩点、规划、动手、镇暴、善后......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完备体系。孩子嘛,奇思妙想总是很多的。天下楼的高手屡次翻船,最后不得不把这支队伍放到席面上谈,给予足够的重视。
这些年,应对殷天承各路人马,中都各路军队,天下楼已经应接不暇,而越来越强的街溜子团队更是让天下楼的境况雪上加霜。之前的小街溜子,这些年接触到了更深层次的武道,似是一夜开窍,不少也迈入一流高手的行列。再辅以黄守礼的玄术,更是如虎添翼。修习天煞的天下楼会员是一抓一个准,把南方天下楼的暗堂拔了个干净。
街溜子可能不学无术,但多数街溜子还是很善良的。本来,抓了人该审审,口松的不用问自己就招了,而硬气的怎么问都不招。没办法,得加点料帮他开口。小街溜子哪有这方面的经验,原来当街溜子的时候都是揍一顿,就算了,该说的就说了。可是天下楼会员也不乏狠人流氓,揍了也不说。把人交到南方的刑部,几个街溜子想学学审讯,结果没待半炷香的功夫,连滚带爬还口吐白沫的跑了。此后街溜子团队对这事是敬而远之,抓了人之后就丢到刑部,临走之前还苦口婆心的劝劝,让天下楼会员赶紧招了,别受那罪。
时间长了,郑镇国觉着他们不能再叫街溜子了,毕竟有了组织有了编制。想给街溜子组织取个名字,可是不会起。挠挠头就寻到了张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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