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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簿,你方才真是好大的官威,”乔公揶揄道,“连乔某一时都被唬住了。”
赵延年苦笑道:“让县尊见笑了,只因那雷鹤日日来县衙门口闹事,实在是不像话。”
乔公笑道:“雷鹤倒真算是个忠仆。”
赵延年拱手道:“县尊说的是。然而尹光岩通倭一案证据确凿,雷鹤仍日日前来鸣冤叫屈,终归是不合法理。”
乔公自袖中摸出折扇扇动着,紧盯赵延年双眼问道:“乔某在京中便听闻前任县令戴道定为官明察秋毫,不知他是如何断定尹光岩通倭的?”
赵延年道:“去年,尹光岩妾室何氏手持尹光岩亲笔信来县衙告状,称尹光岩通倭。下吏与戴老爷仔细比对过尹光岩的字迹,发现通倭书信确系尹光岩所写。”
乔公颔首道:“不知尹光岩如今在何处?”
赵延年道:“现正囚于死牢中。”
乔公起身道:“劳烦赵主簿去将那封通倭书信取来,乔某自去牢中审问尹光岩。”
待赵延年离去,冯应上前几步道:“老爷,您可是对尹光岩通倭一案有了怀疑?”
乔公一边往大牢走一边道:“不错。那尹光岩本是慈谿绸缎商人,家中的绸缎铺子必将货物运往各地销卖。如若倭寇进犯浙江,定会大肆破坏桑田。到时丝绸产量受损,尹光岩的铺子自然便再难经营了——真不知他通倭究竟是在图谋什么。”
冯应不解道:“那老爷为何不接下雷鹤的诉状,反倒让雷鹤叫骂您一场?”
乔公笑道:“在百姓心中,尹光岩通倭一事已经坐实。如果我当众流露出要为尹光岩翻案的意思,会使慈谿县于瞬息之间上下离心。此案只能暗中摸索探查,万不可大张旗鼓。”
待乔公与冯应并肩进入大牢,一股霉味铺面而来。早有牢头迎上前来,谄媚笑道:“不知乔老爷前来,真是有失远迎。”
乔公道:“日后这牢内要时时清扫打理,断不能再像如今这般恶臭了。”
牢头连连应下,带着乔公两人往死囚牢走去。
死囚牢较一般囚牢更加恶劣,半地下的设计使这里常年潮湿。乔公眉头紧皱,快步来到一间囚室前。
牢头道:“尹光岩,新任县令乔老爷特来瞧你了。”
乔公候了半晌,这才见一个人自囚室的乔公阴影中缓慢走出。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乔公看后转而望向牢头。
牢头摆手道:“县尊莫要瞧我,这都是当初审案时前任县令戴道定戴老爷用刑所致。”
听得用刑,乔公温声对尹光岩道:“尹员外,乔某此来是心中有一事不明,还请你据实相告。”
尹光岩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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